十二、程先生（12 / 12）

历在目，程先生就说：看你这样子！王琦瑶则笑：怎会这样子！然后认真地回忆，终于想起说：原来是这样啊！每张都是有点情节。是散乱不成逻辑情节，最终成成不故事，也难说。王传璃总算张张看完，程先生又让她翻过来看背面，原来每张照片背后都题词。有是旧诗词，有是新诗词，更多是程先生自己凭空想。是描绘王琦瑶形神，也是寄托自己心声。王琦瑶心里触动，脸上又不好流露，只能有意岔开，开句玩笑道：看上去倒像是蒋丽莉作派。两人想起蒋丽莉，忽都有些不自在，沉默下来。停会儿，程先生问道：王琦瑶，你不会直住在蒋丽莉家吧？这话其实是为自己目作试探，却触到王琦瑶痛处，她有些变脸，冷笑声道：家里也天天打电话要回去，可蒋丽莉就是不放，说她家就是家，她不明白，还能不明白，住在蒋家算什，娘姨？还是陆小姐丫头，辈子不出阁？只不过是等个机会，可以搬出来，又不叫蒋丽莉难堪。程先生见王琦瑶生气，只怪自己说话不小心，也不够体谅王琦瑶，很是懊恼，又覆水难收。王琦瑶见程先生不安，也觉自己脾气忒大，便温和下来，两人再说些闲话，就分手。

然而，才过几天，王琦瑶搬出蒋家机会就来临，只是到底事与愿违，是个大家都难堪。有天晚上，王琦瑶又不在家，蒋丽莉为找本借给王琦瑶小说，进她房间。小说没找到，却在她枕边看到那些照片，还有照片后面题词。程先生对王琦瑶许多明显用心都为她视而不见地忽略，这些照片却终于拨开迷雾，使她看清真相。这其实也是长期以来存在心底疑虑，有个突破口，便水落石出。这真相摧毁蒋丽莉爱情，也摧毁她友谊。这两种东西都是蒋丽莉掏心掏肺对待。因是厢情愿，那付出便是加倍，不料却是这样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