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也不知往何处使
，只有身上婚服，与她相依为命。她简直是要流泪，为不可知命运。她想起那
次在片厂，开表拉前瞬，也是这样境地，甚至连装束也是样，都是婚服，那天身红，今天身白，这预兆着什
呢？也许穿上婚服就是场空，婚服其实是丧服！王琦瑶心已经灰
半，泪水蒙住眼睛。在这最后时刻，剧场里好像下场康乃馨雨，看不清谁投谁，也有投错花篮。这是顶点，接下去便胜负有别，悲喜参半。所有小姐都仁立着，飞扬沉落下来，康乃馨雨也停，音乐也止，连心都是止，是梦将醒未醒时分。
这刻是何等静啊，甚至听见小街上卖桂花糖粥敲梆声，是这奇境中丝人间烟火。人心都有些往下掉，还有些沉渣泛起。有些细丝般花碎片在灯光里舞着，无所归向样子，令人感伤。有隐隐钟声，更是命运感，良宵有尽含义。这刻静得没法再静，能听见裙裾寨奉，是压抑着那点心声。这是这个不夜城最静默时和最静默处，所有静都凝聚在点，是用力收住那个休止，万物禁声。厅里和篮里康乃馨都开到最顶点，盛开得不能再盛开，也止声息。灯是在头顶上很远地方，笼罩全局样子；台下是黑压压片，没底深渊似。这城市激荡是到最极处，静止也是到最极处。好，这静眼看也到头，有新骚动要起来。心都跳到口边，弦也要崩断。有如雷掌声响起，灯光又亮成，连台下都照亮。皇后推出来，有灿烂金冠戴在头上，令人目眩。那是压倒群芳华贵，头发丝上都缀着金银片，天生皇后，毋庸置疑，不可世美。金冠是为她定做，非她莫属，她那个花篮也分外大似，预先就想到，花枝披挂在篮边，兜不住情势。亚后却是有藏不住娇冶，银冠也正对她合适。花篮里花又白多红少，专配银冠似。她眼睛是有波光，闪闪烟增，煽动着情欲，是集万种风情为身，是人间尤物。掌声连成片，灯光再亮成，连场子角落都看得见，眼看就要曲终人散，然后，今夜是人家今夜，明晨也是人家明晨。这时，王琦瑶感觉有只手，领她到舞台中间，顶花冠戴在她头顶。她耳边嗡嗡，全是掌声，听不见说什。皇后金冠和亚后银冠把她眼眩花，也看不见什。她茫然地站着，又被领到皇后身边。她定定神，看见她花篮，篮里康乃馨是红白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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