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已经将家搬到南京,好和丈夫接近。在猛烈轰炸下,苏州已然不能居住,而且全城正在新战线上,必然会遭受空中轰炸和炮击。到十月二十日,中央z.府决定将国都迁往汉口,命令所有与军事防御无关z.府*员,都要把家眷迁往重庆、汉口、长沙。人口之撤退于是开始。庞大迁移顺着长江逆流而上,任何可用运输工具无不利用,逃离即将来临日本
火车站外乡间路上,他们看见那个穿西服绅士平躺在地上,身体半泡在池塘中,白哔叽西服上溅着水,血,泥。
他们经过好多困难,才到嘉兴,在那儿过夜。隔天,雇辆汽车回杭州。
木兰越回想他家逃过那场大难,越觉得那奇迹般逃脱之可惊。她虽然已经在家平安无事,简直还不能信以为真。他们回来第二天,接到阿通信,由于木兰梦引起忧虑才算消除,后来阿通几乎天天写信,木兰也就为这些信活着。
火车上那次经验使他们将来计划有个新打算。即使阿通能请假回上海,木兰也不能去看他,他也不能回杭州来。
前途如何,茫然不可知。杭州暂时还算平安。敌人虽然对杭州空袭,无非是扰乱人心,不过很多居民开始往内地迁移,杭州城市生活依然如故。荪亚叫左忠和他儿子在后面房子下掘个防空洞。
在十月初,阿非把阿-封长信转寄给木兰,叙述曼娘和他家遇见那场惨祸。信是寄给阿非和木兰。木兰看描写曼娘和家人死时,她开始哭,然后又看,又再哭,直哭着看完那封信最后行。信纸上都是她眼泪。她躺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直发愣,信从手里掉到地上。荪亚进来看她。
荪亚吓跳,喊说:“喂,妙想家,怎回事?”
木兰指那封信,她时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站起来,脚拖拉在地走进卧室去,猛下子倒在床上,哭得摊泥样,好像吃天大亏似。她那样躺整个儿下午。虽然进去劝她,她根本不听劝。
那天傍晚,那天半夜,她醒后,点上灯,走到化妆盒儿那儿,拿出她那位干姐姐在山东曾家给她那个玉桃儿。她把那个玉桃挂在脖子上,垂在胸膛前,又上床去睡。第二天,她在头发上特别戴上个蓝绒线结子,像戴孝样纪念曼娘。有好多日子她直不说话,被逼得不得已,才说句话。
在十月二十七日,也就是英勇抗战后第二十七天,拿中国人血肉和优势大炮飞机对抗之后,中国军队开始撤退,阿通和肖夫姨表兄弟,在前线随军向北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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