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孩子坟头儿上坐着。
第二天早晨,他不忍心离开他们,又多待两天——他仍然是村庄群鬼中唯活人。
第三天早晨,他按礼俗向坟墓哭别而去。
他两个小手指头上各戴戒指儿个,个是他母亲,个是他妻子;又在衣袋里带三绺头发,她母亲,妻子,孩子。
他路走向游击队大本营,去参加打游击。加入之后,他总是在前线作战,而从未受过伤。他性命好像是疯魔样。他同志都奇怪为什他打起仗来那勇敢,打得那狠。他没有告诉他们是因为母亲,妻子,孩子陰灵保佑,增加他勇气。别人不知道他是孤身人,但是他并不孤单。
在北平,家中得不到曼娘消息。自从警察来搜查和美国小姐迁入来住起,表面上切倒安静无事。阿非和宝芬则打算离开北平,因为情形很清楚,只要牛怀瑜和亲日官僚,想以他曾充任国民z.府官吏为理由而来逮捕他,他是随时都会被捕。经亚和暗香也决定逃出怀瑜手心,才较为安全。
这些个人情形姑且不表。北平现在是个真正沦陷城市,和自由中国完全隔绝,切陷入混乱、非法、流血气氛之中。
日本人并没有公开接收市z.府,但是群傀儡政客则急于成立个地方维持会,好帮助日本维持地方秩序,和日本合作。亚洲文化协会转眼兴起,提倡学习日本话。学校教科书要改编。过去几年鸦片烟馆本来已经减少,如今又兴隆起来。好多日本商人开始进入北平。大部分日本女人有穿西装,有穿旗袍儿。穿旗袍儿原因是因为旗袍是满洲旗人衣裳,穿旗袍就是“和满洲国团结致”,是表示爱国。不过可以注意是,自从通州伪军张庆余率军反正杀光三百日本人之后,日本女人才有穿旗袍时尚,以前却没有。在中国人看来,北平在各方面都是个亡国城市。老安福系政客王克敏,当年西原借款计划下中国段祺瑞z.府财政主持人,现在又和他同僚在积极筹设傀儡政权。
阿非和经亚讨论准备携眷到上海去。博雅吸d毛病已完全戒除,决定和太太仍住在北平不动。冯舅爷和他太太都上年纪,还有宝芬父母认为他们自己无须乎离开,他们愿和董娜秀小姐同看守王府花园。
这时,上海保卫战已经爆发,但是外国轮船仍然在津沪之间定期航行。姚家他们旦上船,离开天津,个人就不会再有什危险。他们知道若是坐火车离开北平,定要受检查,不过头等火车乘客,遇到蚤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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