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只有锦儿由于暗香突然高升，难免有点儿酸酸
，不过她说人生而有命，心里也就平和。
经亚婚后，曾老先生只活两个月。他糖尿病又厉害，身体越来越软弱，只是躺在床上喘气。
在去世前不久，他把儿女儿媳妇都叫到床前，对他们说：“看样子，
也不久于人世。死之后，你们
定要继续和睦相处，听你们母亲话，就跟现在样。把仆人减少，年岁大丫鬟要把她们嫁出去，不要再像以前过日子那
奢侈。丧事要依照礼俗办，但是不要铺张。只要你母亲在世，这栋房子不许动，以后可以卖出去。时代是变。现在，你们要用仆人，在们这个家里用这多仆人，就工钱项，月也要百多块钱。不要忘记‘男子治外，女子治内’这条老规矩。若不分工合作，永远不能兴家。曼娘，你是老大，事事应当以身作则。木兰，你最能干，应当帮着为大家分担责任。爱莲，你婚姻很美满，用不着担心。丽莲，你相信自由结婚，要自己选择配偶。可提醒你，不要做错事。你看现在多少新派姑娘，和虚有其表肚子内大草包男人恋爱，或者弄得辈子不嫁人。你可要小心。听母亲话，让大人替你挑选，将来就不会后悔。这个时代不容易过，国家纷乱。你们不论男女，切要小心谨慎，求福避祸。民国这十年以来，比过去有皇帝时百年内战争都多。以后恐怕还要大乱……”
他还想再多说，由于疲乏无力就停下来，但只加句：
“切要小心。”
然后，他又吩咐把孙子叫来，向孙子阿-阿通祝福，又向孙女阿满祝福。他躺回去，伸出两个手指头，仿佛说这些年只有两个孙子。老年人长辞人世前只有两个孙子，未免心里不够安慰。
这时桂姐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说暗香已经有喜。老人微笑下儿就断气。
曾文璞先生未享上寿有两个理由。桂姐说法是，素云丑闻揭露，加速曾先生死亡，因为他中风是接到怀瑜信后第三天早晨，中风之前他仔细再三看报上登那篇小说。另个说法是，经亚续弦，顺利实现，他颇为满意，因而心情松下来，死而无憾。
丧礼是件大事。准备十分妥善，讣告上写极为详尽，孩子们为求心之所安，虽然父亲曾嘱咐不要铺张，还是愿多花钱，把丧礼办得体面隆重才好。曾文璞先生，盖棺论定，可以说是个正人君子，自律严，有修养。生做大官如侍郎，电报局副总监，及其他官职，宦囊积蓄才有十万元，足以证明为官清正，区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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