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他去做。立夫就给他书看，有时候教他抄稿子，但是告诉他不要太费事像绣花儿那
精细。
陈三
直没找到他母亲。他面色沉重，不但不肯把母亲做
衣裳穿在身上，连同样蓝色布也不肯穿，他生直如此不改。他买
个很贵皮枕头套，大概有两尺长，是怞大烟人在出外时用来既做枕头又装烟枪。陈三在里面装几件衣裳，夜里枕在上面睡。在晚上，他不值班时，发狠用功，熟读立夫借给他书，就在夜里曾经照过他母亲缝衣裳灯下读，仿佛他是故意折磨自己。那个灯是环儿给他。现在在进院子门口间小屋子里，他挂两尺长副对联，他自己用工楷写，是普通常见两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陈三焚香敬书
他有时候心里想下儿给他这包衣裳小姐是谁，后来发现是立夫妹妹。他在莫愁院子里遇见她时，她总是和他说话，但是陈三则尽量躲避她。莫愁和立夫说，自从立夫发表那篇小说之后，环儿显得比以前沉静，而且拒绝母亲为她进行婚事，实际上她已经二十二岁，早已到结婚年龄。她似乎常常若有所思，而神情沮丧。在她没见到陈妈这个神秘儿子之前，在想象中显然对他已有好感。现在见到他，并没有失望。
另方面，陈三对哪个丫鬟都不轻薄，不调情，他简直就像个痛恨女人男人。莫愁后来才发现，陈三在汉口时，有个丫鬟追求他，为躲避她献殷勤，只好辞职不干。
次年春天，暗香常常愁眉苦脸，喜怒无常。这种变化还有些别情形，自然逃不木兰尖锐眼睛。
暗香地位当然不止于个丫鬟。甚至于桂姐和曾太太也知道经亚喜欢她；但是素云现在实际上已经不能算是经亚妻子，家里已经承认这个新形势，因为总比经亚到外面去寻欢取乐好。暗香现在由于接触渐多，富家女儿行动习惯她也学会。她而今快乐而满足，经亚有时候还觉得她够美。她现在穿得好，只是在平常日子不敢太讲究耳环手镯，衣裳也不敢剪裁得像小姐衣裳那好，因为习惯是这样，丫鬟模仿小姐衣服，只要够新式就好，但不可以至争奇斗胜程度。穿高跟鞋，那时只是贵妇特权，北方女仆不可以乱穿。暗香总是穿件长袖子褂子，用以遮住左胳膊上块烫伤红瘢痕，那是以前个女主人用热烙铁给烫。由于木兰做法和地位，全家对她或和她说话，几乎像对姚家小姐样。但是她仍然是个丫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是。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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