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这次回家，对事情有
个新
看法，也有争取自由更大决心。她向婆婆请求那天晚上出去趟，出乎她意料，婆婆立刻答应。点儿麻烦也没有。
素云跟莺莺出去时候儿越来越多，有时也有丈夫经亚，有时候儿没有他。素云尤其以坐莺莺汽车为无上乐事，而且晚上回去得晚。素云汽车使曾家特别注意，因为曾家用还是马车。素云不敢提出叫曾家买汽车，可是她确实提出安电话。她说得很有道理。怀瑜家有电话，咱们曾家为什
不安电话？但是曾先生恨电话这种洋东西，破坏家中生活安静。在这件事
人，若连自己丈夫都不能对付，不就太笨吗？”莺莺于是放低声音说：“你看
怎做。都叫你哥哥听话，把全家事都交给管。你看以后吧，若不然，就把莺莺两个字倒着写！”
“今天来就是来说男人事。相信你和哥哥就可以提拔提拔这个宝贝男人。倘若事情特别糟糕，们不能和家里分开，也该想办法给他在天津或是别地方找个事做，也就可以离那个人间地狱。”
“不用发愁，可以想个办法。个油矿管理局就要成立，是用美国钱。标准石油公司有计划在山西省探测油源。你哥哥现在就正做这件事，也许他能给你丈夫谋个差事。”素云说：“可是他不是工程师啊。他怎会懂得油矿事情呢？”
莺莺大笑说：“哎呀，傻瓜！那脏兮兮事情才是工程师做。你以为你哥哥他懂什油矿吗？”
素云说：“不管怎办，定要离开那个狐狸精。你亲眼看见，她向曼娘母亲敬酒时候儿，她把挖苦得好厉害。她那根舌头！不过，真是没法子找话对付她。她知道怎讨公婆欢心。她正在用家里钱讨好用人。用人榨取钱用，她不是不知道，她可不说句话。”
“觉得姚家姐妹俩都不容易对付。姐姐尖刻聪明。妹妹沉稳老练，比木兰还可怕，看见她，就觉得……”
电话铃响。莺莺拿起床旁听筒说：“喂……陈奶奶……噢，是您哪！今儿晚上打麻将……好……准到。”莺莺把电话放下说：“你看，多方便！是陈五少爷太太约人今儿晚上打麻将。你顶好和块儿去。”陈五少爷就是大学士三姨太太五弟。
“不像你那自由。得先向婆婆请示才行。”“说就是啊。你非出来不可，不然就闹翻天。不久，他们就会乐得让你搬出来。”
素云说：“可惜没有你这份儿勇气。”
莺莺说：“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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