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说：“牛家人来
，
到这儿来是免得看见那位牛先生。他们
孩子都来，太太，姨太太都来。”
木兰问：“莺莺呢？她什
样子？”
“她好摩登啊。头发梳成新样子，穿着春季洋装外衣，外国皮鞋。就像画片儿上画上海现代女人
样。在屋里，她穿件淡红上衣，左肩上插着枝牡丹。最滑稽是，她和怀瑜挎着胳膊走进屋子来，正像现代双情人样，而怀瑜太
觎王位人在旁，样乏味，她觉得这其间颇有道理。个合法妻子地位当然是极其分明，若是有个“副妻子”，就如同总统职位之外有个副总统，这个总统职位就听来更好听，也越发值得去做。
木兰次向荪亚说：“为人妻者没有妾，就如同花瓶儿里花儿虽好，却没有绿叶儿扶持样。”
荪亚回答说：“妙想夫人，原以为你是个现代派小姐呢。”
这个也未尝不可以看做木兰非非之想端。荪亚以为木兰心想丈夫有个副妻子，自己才够得上贵族高贵气派，就像她有那些玉石雕刻小动物样。木兰对人友好，胸襟开阔，无限热情，亲密恳切，洒脱自然，穷达不变，甘苦与共。她直对美爱好，从未稍减，即便别女人美，她也样迷恋。她有极其高贵纯洁想法，却难免为社会礼俗所不容。诸位看官，您若愿意说木兰不道德，就任凭尊便吧。道德家和卫道派立下规则教条，用来解释木兰言行，可就用错地方。
荪亚喜欢女色，木兰知道。有次，荪亚去参加朋友办“群芳宴”，回来后，说那些高等妓女如何如何，木兰听，对那些名花描写叙述，比荪亚自己还兴趣浓厚。荪亚认为木兰如此神往，说她是愚蠢。因为荪亚和木兰共同生活，感觉到万分幸福——这种生活美满，毫无疑问，是由于木兰对荪亚去参加这种莺莺燕燕群芳会毫不约束缘故。
另外，还有桂姐，是个再好不过例子。木兰可以安心稳坐妻子宝座，正如曾太太样。木兰地位不会有危险，尤其是若有个像暗香那样女子来居妾位话。
暗香刚才说要跟木兰辈子，木兰心想她是要做荪亚妾。暗香说“像锦儿样”时，木兰只答声：“噢！”木兰心里含有失望意思，就没再说下去。
她和暗香、阿满立在个三、四尺宽养有大金鱼鱼缸旁边，正向四周眺望，曼娘带着儿子来。
曼娘说：“噢，你们主仆二人离开大伙儿，在这儿享受清福呢。”
木兰说：“也没有藏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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