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朝廷上觐见名单样——那些堂皇名衔如军机大臣,禁卫军统领,九门提督,直隶总督,山东总督,满族王爷。
曾府那大片房子,都装饰得焕然新。这年夏天,老祖母身体满硬朗,她早就盼着这件喜事大热闹番。因为喜事是在十月初,已经凉风刺骨。第大厅隔扇拆卸下来,跟前后石头院子连成个高台,支起杉篙架子,搭起席棚,约四十尺高,把整个院子和侧院儿都罩起来,所以人进去,在走过绿底喷金四扇屏风之后,就犹如进入个八十尺深大厅样。里头,三尺高红蜡烛,照在四周墙上挂得密密扎扎红丝绸幛子上,幛子之多,挤得把幛子大部分重叠起来,只剩下送总部幛人名字露在外面。幛子上尺见方字,有是金,有是镶金边黑绒,令人觉得满堂红、满堂金。顺着石台阶儿走,通到里面正厅,就是举行婚礼喜堂。喜堂中间宽大明敞,正中挂着涛贝勒喜幛,左边儿是军机处大臣那大人,右边儿是王大学士。这三个喜幛左右,紧接着是素云父亲牛大人以亲戚名义送。另外个是曾太太娘家人送,是舅舅身分,虽然没有功名,但是代表曾太太娘家,所以也十分重要。
花匠、木匠、油漆匠,直做好久,弄得各处焕然新。西边通到里面繁复住宅条游廊,整个油漆遍,墙壁粉刷次,窗子和顶棚重新裱糊过。祖母已经搬到后面正院儿,家人去请安问候还方便。曼娘最先住房子东南面那个院子,原是祖母住,现在素云搬进去,两栋房子之间由个狭窄走廊和花园隔开。在西边儿有个藤蔓爬满假山,把素云院子和另外个小院子隔开,那个小院子里住是塾师方老先生,再往远处是栋老旧大厅,因为靠近带有树空地(也靠近姚家宗祠及堆破瓦砾),为夏季纳凉建筑。那个大厅去年已经改成住房,住起来很爽快舒适,夏天曾先生桂姐在里头住。这是曾家这栋大住宅西南院子里最偏远房子,穿过月亮门儿,可以看见那片空旷地方。在商量办这件喜事之前,曾先生决定把这栋房子让给他儿子荪亚住,因为曾先生记得木兰是那喜爱这带空旷景色。在这带空地上已经清理出片地方,搭成个临时用戏台,要在这个戏台上唱三天三夜戏。靠北有条小路,通到正开向曼娘院子背面个门;后面是静心斋,曼娘和她母亲由山东刚来到曾府时,曾在里面住过。
婚礼日子越来越近,要准备事情实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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