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问:“要照你这说,为什《论语》上没有记下来?”木兰说:“孔子弟子也不能把件件事情都记下来。也许记下来被秦始皇焚书给烧毁。在读古书之时,应当运用想象力。”说完挑只螃蟹腿,又接着说:“想孔夫子太太必须给她丈夫做件专穿来吃螃蟹衣裳,因为他在家有件家里穿袍子,这件袍子只袖子长,只袖子短。这种丈夫多难伺候!做圣人妻子好难哪!”
傅先生说:“说正经,想考考你。你说‘元黄’就是蟹黄典故,出自何书?”
木兰立刻回答说:“《红楼梦》上薛宝钗咏螃蟹诗,有这样句子:
眼前道路无经纬
皮里春秋空黑黄
总是热热闹闹。点儿不错,螃蟹是讲究美食人最贪最迷东西,香味,形状,颜色,都异乎寻常。在中秋,螃蟹正肥,这年,夏季虽然多雨,对螃蟹这道美味并没有害处。但是另有种令人兴奋理由就是吃螃蟹不同于吃别饭那样由仆人伺候,由仆人端送,而是每个人都得自己忙,自己动。吃螃蟹本身倒还不如准备吃时,那份儿忙乱热闹有趣,经过自己阵子忙乱,就使每口螃蟹吃到嘴里越发觉得味美。有人吃得快,有人吃得慢。有人爱吃蟹黄,有人爱吃蟹肉,有人不嫌费事爱慢慢吃螃蟹腿。就和打牌样——各人脾气都受到试验。有人把肉吃得很干净,有人狼吞虎咽,不细分别。这种饭吃完,总是狼藉不堪,蟹壳儿蟹腿在桌子中间堆得高高。
大家都落座之后,个直径尺大绿盘子,上面放满漂亮螃蟹,端到桌子上来。全桌人都惊呼声“啊!”傅先生和姚先生都卷起袖子。傅先生叫立夫卷起两只袖子来,立夫说:“咱们比孔夫子办法还好,因为他老人家只有右边袖子是短呀。”
莫愁说:“那是因为孔夫子只是写作缘故。他若吃螃蟹,他也会把两个袖子弄短。”
人人都大笑。傅先生说:“这就证明孔夫子从来不吃螃蟹。”
木兰说:“可以证明他也吃螃蟹。”
木兰母亲说:“木兰,你别忘记
“你怎证明?”
“您记得孔子总是爱吃姜。那他就有爱吃螃蟹嫌疑。”
立夫说:“你虽信口胡诌,倒也满有趣味。”
木兰接着说:“等等。还没说完。千字文第句‘天地元黄’,元黄就指说是蟹黄颜色。这就证明自有天地以来,就有蟹黄。像孔子那聪明人,怎会不知道怎吃螃蟹?”
于是大家笑得越发响亮。珊瑚笑得很厉害,竟把蟹黄抹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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