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当然与傅先生势力有关系。四川会馆门房儿,说亲眼看着立夫长大,立夫觉得自己也亲眼看着那个门房渐渐衰老,变成祖父。四川会馆大门门框、门道、门前那对石狮子,对他之熟悉,就犹如他桌子上怞屉里直摆着没有动过那个陀螺样。他自己逐渐长大,眼看着大门变矮,门道变得又窄又短,门口儿那对老石狮子越来越光滑,他也出不少气力。石狮子嘴里都有个石头球,可以在狮子嘴里自由滚转,他曾经好多次试着把石球掏出来,后来渐渐长大,渐渐聪明,也就放弃那个愿望。
那栋房子有个绿门,正中有个红圆心,门里有条通道,左转通到个方砖墁地庭院。他们那套房,由院里经过个小窄门儿进去,房子是传统式两明暗,就是两间不隔开,做客厅、书房、饭厅用,另外间在头儿,做寝室。他现在还跟母亲共住间,小妹妹和母亲睡个床,他睡靠近窗子对着院子放张竹床。院子里东边两间房做厨房用,也做储藏室,个用人睡在里面。
院子里铺着古砖,有已经破碎,院子中间摆着个孩子做日晷仪,架子是立夫找到断石碑,有二尺高,找到之后,央求门房儿替他扛进去,就立在院子中间,立夫在上头放块灰色砖,有尺见方,砖上面有个毛钱买日晷仪,是个木匣子,上面标出钟点儿时刻,根红绳子用以投射太阳影子,中间有个小圆盘,那个小圆盘表面儿上有个指南针。因为搬来断石碑顶端并不平,他在下面垫上碎砖使石碑平正,那个三寸木造日器仪放在院子中心巨大架子上,有点儿滑稽可笑。不过不能不说明是,有时候他把日晷仪拿下来,在原来那个地方儿,安放笼子逮家雀儿。
他还做个更大点儿东西。有次,他把根棍子放在日晷仪旁,由棍子上直伸出根绳子,向着院子南端,和小日晷仪上红绳子正好平行,照着小日晷仪陰影儿,在地面上标出钟点时刻来。他母亲任凭他这样去玩儿,就犹如她宽纵他别事情样,尤其日晷仪含有勤勉学生爱惜光陰之意。但是院子正中间横着根绳子对人来往不方便,他母亲和佣人有几次被绳子绊倒,所以他必须取消这种实验。可是院子里砖地上表示二十四小时记号,现在还可以看得出来。偶然有客人来,看见那些记号,颇感意外。而立夫自己则从那种实验,获得冬夏两季太阳移动角度上个明确认识。
客厅是中等家庭典型式样。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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