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流不少血,但是她情形倒还算轻,那天晚上还是叫她照常跟曼娘起睡。那天家里闹得没得个安静,桂姐整个傍晚都忙个不停,不时给经亚背上换膏药。
事后三、四天都没上学。老师也还没好。经亚躺在炕上,木兰不上学,曼娘也就不肯去。到木兰跟经亚都能上学。花园儿里已经下霜,秋风已起,树叶子已然变得金黄。老太太说,遵照古风俗,是女孩子应当做针线活儿,妇人应当夜里纺织季节。这个季节蛐蛐儿出现,就是提醒女人要织布,蛐蛐也叫促织,叫声音也像织布机声音。
木兰在山东短促私塾生活就这样结束。她每天在饭桌儿上和下学之后,还看得见那些男孩子,但是经亚老是绷着个脸儿。他正是在男孩子厌恶女孩子年龄,并且他由经验得到教训,知道女孩子是会招惹麻烦。木兰想跟他和好,可是他毫无反应。后来他这种态度生没变,所以此后永远对木兰没有好感。
木兰再没到花园儿去,因为曼娘不去,天又渐渐冷起来。
除去九月九重阳节到泰山去趟,女孩子们直没再出去。那天,全家齐上泰山去,只有曾夫人和桂姐孩子们留在家里。曾夫人要桂姐去,她自己愿在家里照顾婴儿,因为今年入秋,她腿又犯毛病。甚至老祖母也去,则因为她老人家喜欢家人团聚,又因为她信神,愿到山上去烧香。孩子们又恢复精神,木兰认为上南天门那段旅途是毕生难忘。当时最后段山坡路她跟荪亚坐顶轿子,那段山路几乎是直上直下,她觉得她像悬在半天空样,直把荪亚抱得紧紧。后来她再与荪亚游泰山时,情形就大为不同。
过接近南天门那段摇摇欲坠陡直路,木兰不得不向荪亚承认荪亚家乡泰山是比西山高;而荪亚,勉强装做成年人样子,向木兰说句表示道歉话,说他希望敝处卑微小山不负贵宾光临之盛意。
桂姐曾经听见两个孩子部分谈话,她们到玉皇宝殿,她学给老祖母听。老太太说:“那俩小孩子,已经学会说做官应酬话!”
祖母大笑,向荪亚道:“小三儿,你还没做官就说官场应酬话。你若做官儿,会想办法教木兰当个有封号夫人呢。”年长位尊女人说这样打趣话是不碍事。曼娘说:“那就要来向官太太请安。”这话也是开木兰玩笑。
这话引起曾老爷点感想。原来在泰山顶上玉皇宝殿院子里时,他想到曾家祖先,心里盘算并且也盼望能亲眼看见三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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