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判断。因为判断来自他歌声。些天过去,听得出他歌声如同盛夏天气时阴时晴。这声音里阴晴是歌者心中晦明。还听得出,他歌声里透出种很深郁闷与无奈。他歌为什从来不唱歌词?在那个“g,m歌曲”之外切都被禁唱时代,他定是怕这些歌词会给自己找麻烦吧。从中,已经感知到他属于那个时代受难者。
也许和他是社会同类。也许他随口哼唱出来歌——那些名歌、情歌、民歌太熟悉,也太久违。为
个在极度压抑下浪漫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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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忽有块极亮、颤动着光像发狂精灵,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当这光从眼前掠过,竟照得睁不开眼。发现这块诡奇光是从后窗外射进来,推窗看,原来隔着后胡同,对面屋顶上那间小阁楼正在安装窗子玻璃。
也住在阁楼上。不同是,阁楼是顶层上两间低矮亭子间;对面阁楼是立在楼顶之上孤零零、和谁都没关系间尖顶小屋,远远看,很像放哨用岗楼。它看上去很小,而且从来没人居住。它为什盖在楼顶上、当初是干什用,无人能说。这片房子是二十年代英国人“推广租界”时盖。只记得后胡同里曾经有人养过鸽子,有许多白、黑、灰鸽子聚到这荒废屋子里,飞进飞出,鸽子们拿这小空屋当作乐园。现在有人住吗?是谁搬进来?
隔十来天,黄昏时分,忽然阵歌声如风样吹进后窗。后胡同从来没有歌声,只有矿石收音机劣质纸喇叭播放着清色语录歌和样板戏。那种充满霸气吼叫和强加意味曲调被本能地排斥着。于是此刻,这天籁般歌声自然就轻易地推开心扉。
没等去张望是谁唱歌,妻子便说:“是那小阁楼新来人。”
女人对声音总是比男人敏感。
们隔着窗望去,对面阁楼地势略高些,相距又远,无法看到那屋里唱歌人。这是个男性歌声,音调浑厚又深切,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极有穿透力,似乎很轻易地就到耳边。这时金红色夕照正映在那散发着歌声小屋,神奇般地闪闪烁烁。分不出这是夕阳还是歌声在发光。
第次感受到声音是发光,有颜色。
这个人是谁呢?个职业歌手吗?他是谁?只个人吗?从哪儿搬来?他也像们——抄家之后被轰到这贫民窟似楼群里来?对于楼顶上这间废弃已久小破屋,似乎只有被放逐者才会被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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