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说?”
“做过几年面包。面包要松软、要香甜,大家才要吃,谁会吃欧洲那种可以拿来当球棒硬面包?面包要松甜,就要用多点油和糖,可是天然要成本,于是加便宜化工材料,吃伤身,吃多洗肾。”
“阿菊姨婆做不会加人工化料。”
“谁知道?做吃人都像巫婆,你看电影里巫婆,在汤里随便加。就拿来说,要是晚上起床尿尿,回头在饭菜里加别,你们会知道吗?要是对谁怨恨,在她喜欢菜里尿尿,她会知道吗?”护腰阿姨说。
“好可怕。”
流木插在大石缝中,挂着雨衣在迎风响着。雨衣好像被人穿着在厨房做面包样子。那是她丈夫雨衣,如何被风吹过来?她不知道,只感到绝望心活过来,她要带着三个小孩活下去。
她原本是小面包店老板娘兼柜台,丈夫死后,才研究起面团揉制与发酵诀窍,她骑车到二十公里外向同行求教,忍受性骚扰,好像寡妇屁股是面团可以给男师傅捏个够。在亲友以怜悯寡妇,吃够她烂面包之前,手艺练成阿菊姨婆端出热腾腾好面包,拯救面包店,成传奇。她则自谦“切都是老公在梦中函授”。
几年前,阿菊姨婆面包店歇业,投入天主堂窑烤面包。窑烤面包特色是:先以木柴将砖窑烧热六小时,以余温焖熟。木柴属于软火,烤出面包放置两天仍有较松软口感。阿菊姨婆边弥补情感似跟曾祖母聊得起劲,边强调:“柴烧面包连畜生都爱,像是山鹊来偷吃,猕猴来抢,还有邓丽君也是。”这只胃口不好老狗来到天主堂第二天,就不想吃护腰阿姨炖养生餐,为刚出炉面包,老是守在窑边。
“不喜欢‘畜生’这个词。”护腰阿姨在厨房炖药,药材买自密医贾伯斯,价格不菲,她当初逃离游泳池家,先收拾就是这批药材。
“怎说?”问。
“可怕是吃不出来。”
“好恐怖。”
“所以说面
“你大学毕业还用问?‘畜生’是用在骂人,不是用在狗。”护腰阿姨把她精炖三小时药汤过滤到碗里,对蹲在窑边邓丽君大声喊,“再不来喝,你就是畜生。”
邓丽君吓跑,跑得很英勇。
“这药有这难喝吗?闻起来不错。”护腰阿姨果真动怒,把碗交给端着,随她去追狗。她手撑着护腰走小段,离开窑子才说,“阿姨跟你说,那些面包这香,都有加便宜脂溶性香精。”
“真吗?有帮忙做,材料都很天然。”
“很多东西不是表面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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