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个学校,讲话这冲?”
“读:‘要你管·高中’。”
接下来三分钟,车内陷入争吵。继续上路司机广播停战佛语,比如“争执会消耗生命”“慈悲来自温暖心,吵架像是喝盐水,你越吵越渴”,但是高中生跟中年男人继续吵,像在海里溺水般乱挥手,司机最后大喊:“闭嘴,方向盘在手上。”
大家安静下来,看着祖母起身,拉着酒窝阿姨下车。她不忘抬头看着那群高中生,眼中流动感谢,微微颔首,在车上被戳伤自尊心都被青春盛情敷上疗药。下车之际,她想起什,拿出记事本,撕下记录电话号码那页,递给某位高中生,比出打电话手势,用快被咳嗽磨坏喉咙说:“打给黄莉桦,叫她到她以前读小学找,是她阿婆。”
两个老女人下车。公交车继续前行,那群高中生打电话找,不断对两百万人城市搜寻。车内热情增温,博爱座那摊尿液在不久后蒸发,成空气,像不曾发生过,但确实存在过。
两个女人沿着柳川走,夕阳在河面波动,路灯才亮,柳枝在风里摇好久。祖母咳嗽好转,她拔掉手臂上那根软针。针很碍眼,在手臂上太招眼,她不喜欢给人她又老又病印象。
软针伤口较大,血流满祖母手臂,湿答答,还流到路手牵手酒窝阿姨手上。这吓坏酒窝阿姨,她被整车人抛弃糟糕情绪没有消除,接着被手中大摊鲜血吓着,忽然大哭。
祖母坐在河畔椅子上,等待血停,等待情人不哭,却好像等待命运带她走向干净明亮未来般,遥遥无期。她望着手中流血,想起初经与停经都是在夏天,前者来得突然,后者突然令她明白量少而断续来访大姨妈再也不来。她生完小孩任务结束后,对子宫这种每月准时干扰她生活器官,觉得很碍事,要是能消失更好。但确定停经那天,无尽拖拖拉拉、滴滴经血烦恼结束,不是该快乐点吗?却多临老哀愁,她坐在剧场绒质椅子上,和酒窝阿姨看出笑坏全场体质幽默剧,唯独自己哭得很惨。她不该悲伤,但眼泪是悲伤信物,因为她在五十三岁夏夜,体内某个器官在越来越慢转速中停止,而她何其有幸是,她荒凉地摊开手时,邻座情人紧紧捉住她手。她顿时觉得种崭新心情在体内启动。
血停,情人不哭,天色全然暗下来。柳川最迷人莫过于此际,看不见脏水,却听得见水流淙淙。祖母与酒窝阿姨沿河边走,然后踅进条骑楼堆满杂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