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斩钉截铁地说。
“都没病，可以出院
。”祖母
天都不留，她刚刚跟位得退化性关节炎、心脏病、高血压
八旬老病患聊天，留诊三天还排不到病房。她要是留下来就得在走廊病床上过夜。
“过夜就过夜，陪你呀！”酒窝阿姨也赞同偷渡计划，要挽留祖母到隔日下午门诊。
“不要啦！”
“可是医生说要留诊晚，观察久点。”说。
应，而且病患意识目前很好。
“是肺肿瘤。”告诉医生祖母病状。
“比较可能，但没有办法肯定，要转到胸腔科去做些检查，像胸腔穿刺或计算机断层摄影。”
“她在这家医院做过，但没有回诊看报告。”把医生拉到角落说话，希望以他专业说服祖母就医。
医生回到开放式诊间，上网查询祖母就医记录，边想边用左手敲桌面，最后才说，祖母状况需要多观察，那就留诊到明天早上，明天下午可以去胸腔内科门诊，他会请护士先帮忙挂个号。
“好啦！大家作伙(17)住下来，随便找个地方睡，别嫌弃哦！”回收阿姨要大家图个好位置躺下。
大家吆喝起来，说要在地板铺上纸板、四色牌备妥、锅碗撒出来。酒窝阿姨要大家
听大喜，想拿出手机和医生自拍，发Facebook昭告。但是Facebook孤儿，被孤立在众人之外，像女鬼活在热闹社群网络。不过深信，跳出网坑，栽在堆老女人坑，是这辈子最奇特遭遇。
到下午四点，那台T3停在急诊室外，四个女人横成排，走进诊区东张西望，有掀开隔间帘往内看，有低头瞧那些病患脸。忽然，假发阿姨高举被太阳晒得仍有余温洋伞，朝二十米外隅挥去，路上人连忙闪开，因为随后四个女人像炮弹打来，围住祖母，把切好水果往她嘴巴里喂，殿后护腰阿姨提着保温锅，献上她精炖香菇鸡汤与菜饭。
祖母说她还好，不饿。几个女人吵着“你都这样，勉强吃点好”。祖母被逼半碗饭就摊手，几个女人便从口袋拿出碗筷，蹲在地上，嘻嘻哈哈地把剩下当晚餐，喝鸡汤啃鸡块，吃得簌簌响，好像鸡还活着。这又是老女人们诱吃计谋得逞，祖母把剩下半碗饭吃完，喝碗汤，吃些菜，成急诊室病患中最靠近出院模范脸色。
“能吃就是福。”回收阿姨说，“吃得下就没病。”
“没病就出院，你看这气场不好，只有赚到钱医生脸色最好。人在这儿待太久，没病也会生病。”护腰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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