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阿姨低头闻动作,加深印象。她嗅觉异常敏锐,来游泳池第二天,她数次问:“你还好吗?”后来才惊觉这句话背后意思,这女人能闻出月经味道,却发现没有更换卫生棉。酒窝阿姨嗅觉灵敏到能鉴别死亡味道,这是老女人团传说。不想在这里多解释,这谜留待后头解释。
“惨,人生最惨是,活那久,口袋没钱。”黄金阿姨说。
“有啦!你肚子有钱。”
“那是死钱。”黄金阿姨所谓死钱是指藏在身边不愿利用钱,说完她挥挥手,走到厕所。厕所对黄金阿姨来说,比酒精更能安慰自己,因为她是只“金母鸡”,能生出黄金珠。为此私下叫她黄金阿姨。
据说,黄金阿姨娘家经济能力不错,她不顾反对,嫁给三流
克杯,当作调酒。调酒比例看似随兴,实则像护腰阿姨拿勺子舀色拉油、酱油、盐巴下锅那样职业性准确。黄金阿姨小酌两口,完全像换个人,声音收放自如,走场顺利,演到哭就落泪,演到笑是阳光沙文主义分子。护腰阿姨认为演戏不该作弊,抱怨归抱怨,她仍好奇地偷喝调酒,淡淡酸味,像喝糖醋鱼酱汁汤,又抱怨起这样都能喝那她以后拿馊水煮汤就行。
排演结束,大家没给掌声,却猛点头肯定。黄金阿姨尚未退戏,坐在舞台上椅子上,说着说着,又哭又骂,诉苦自己多悲惨,仅剩存款被女儿偷领,母亲留给她价值三十万田地,又遭儿子变卖。她说,连家人都会背叛,总有天轮到自己背叛自己就是世界末日,这世界太秋条(猖狂),还好她是保险柜,肚子里黄金没人能偷走。
祖母拎着剩下半瓶酒,给黄金阿姨灌上口。黄金阿姨报以微笑,倒在舞台上睡去,被几位阿姨抬走。
酒窝阿姨大喊:“这幕很好,加进戏里。”
“是抬人还是人倒在舞台上?”
酒窝阿姨轻咬嘴唇,说:“抬人这段戏可以长点,大家抓手抓脚抬,让人看起来软趴趴;不过拉好点,不要把人抬伤。”她想不出来这段戏有什深刻意涵,但是张力十足。
“人生没什意涵啦!”黄金阿姨睁开醉眯眼,发表看法。
“这句话很适合当台词。”酒窝阿姨记录下来。
“你过来帮忙。”黄金阿姨用手招呼,问,“帮嗅下,这块老肉是熟吗?最近心头紧紧,腰骨亲像(8)要散去,感觉要见佛祖。”
酒窝阿姨把鼻子优雅地靠近,发挥好鼻师(9)功能,久久才抬起头:“看你活跳跳,能活到百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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