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贱人”是很特殊的一声骂,有闺密之间的浮浪,同时也有闺密之间的亲昵。是咬一口的意思。两个女人只有到了特定的火候才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小贱人”,一般的人断然没有如此这般的资格。我是“小贱人”,是吧?好。小孔不声不响了,一把把金嫣腹部的皮肉拎了起来,死死地捏在了手上。“再说一遍?”小孔开开心心地说。金嫣是这样的一号人,嘴上从来吃不得亏。金嫣说:“小贱人。”“再说一遍?”小孔手上的力量和“再说一遍”成正比了。金嫣的嘴巴张开了,已经张到了极限,不能更大了,直哈气,求饶了。金嫣说:“小姐,不敢了,回头我给你做使唤丫头。”小孔松开手,松得很慢。这个小孔是有数的,放快了能疼死人。小孔说:“这还差不多。”张开手,放在金嫣平坦的腹部,轻轻地揉。打一巴掌,揉一巴掌,这是必需的。金嫣的腹部平平整整,不只是平整,还像瓷砖那样分成了好几块,比小孔的好多了,小孔喜欢。
小孔不只是揉,还抚摸。抚摸了几下,小孔再一次把金嫣的皮肉轻轻地拎起来了,嘴巴却伸到了她的耳边。十分鬼祟地说:“小肚子浪死了。泰来喜欢的吧?——说!有没有和泰来那个什么?”
金嫣似乎预料到了小孔的问题,她从不和泰来“那个什么”。从不。金嫣伸直了大腿,笃笃定定地说:“没有。我们熬得住。”这句话话里头有话了。小孔突然一阵害臊,有些走投无路,只好把金嫣的皮肉再一次拎起来,说:“说!有没有?”金嫣疼得两条腿一起跷到了天上,浪得都没边了。金嫣喘着气,说:“你这是想屈打成招了嘛。”“还没有?你看看你的两腿腿,为什么跷得这么高?”金嫣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说:“我哪里知道。——不打自招的东西!”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为什么没有?”完全是恼羞成怒,蛮不讲理了。
为什么没有?这还用说么?金嫣认真起来了,说:“我就想留到结婚的那一天。”
这一回小孔相信了。小孔就用手掌在金嫣的小肚子上漫无目的地摩挲。在女人的嘴里,“那个什么”永远是重要的,两个女人的言谈一旦涉及了“那个什么”,她们的关系就会发生质变,一下子抵达肝胆相照的境地。雨还在下。很猛烈。在推拉窗的玻璃上劈里啪啦。两个小女人一下子不闹了,推拿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这安静温馨。像头顶上的吸顶灯,有光,氤氲,漫漶,是个大概。其实还是黑色的。因为是黑色的,说温馨又不确切了,是忧伤才对。小孔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