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涉孩子们婚姻,可他们必须要干涉,不放心哪。
王大夫恰恰就是全盲。从恋爱开始,小孔就打定主意,先瞒着家里,处处看。哪里能那巧,辈子正好就赶上这锤子买卖。处些日子,爱上。小孔对自己感情想来是警惕,可是,当个女孩子第次感受到爱情时候,警惕又有什用?爱情是小蚂蚁,千里之堤就等着毁于蚁穴。小孔只是在自己千里之堤上头开个很小很小小口子,后来想堵,来不及。小孔就哭。哭完,小孔决定爱。小孔有自己小算盘,等事态到定火候,也就是常人所说“生米煮成熟饭”,回过头来总是有办法。当然,得有非比寻常耐心。话又说回来,做盲人就必须有耐心。耐心是盲人命根子,只有耐心才能配得上他们看不见眼睛。说到底,盲人要学会等。无论遇上什事,盲人都不能急吼吼地扑上去,扑,就倒。也许还要赔进去嘴牙。
小孔可以等,恋爱却不等人。小孔怎也没有想到,她恋爱居然会以这样种令人眩晕速度奔涌起来,她这快她就来到南京。说起南京,小孔心潮澎湃,那是怎样波澜壮阔。是王大夫向小孔提起来,他想带着小孔“起到南京去”过春节。“起到南京去”隐藏怎样潜台词,小孔不是小姑娘,知道。小孔没有答腔。不是不想答,是不敢答。她知道她声音是怎样,定会颤抖得失去体面。王大夫没有得到答案,吓得缩回去。小孔不敢答腔还不只是紧张,这里头有她人生最为重大那个步骤。旦跨出去,她就再也不回头。“不回头”就必然带来这样个问题:背叛自己父母。这“背叛”具有怎样含义,健全人通常是理解不。小孔又哭。还是哭。然而,“起到南京去”这六个字拥有不可抗拒魔力,它蛊惑人心,散发出妖冶召唤。它们像丝,把小孔捆起来,把小孔绕起来,把小孔缠起来,它还把小孔缝起来。小孔自己都知道,是她自己在吐丝。她在作茧自缚。遍又遍,到最后连挣扎力气都没有。她在沉迷。
小孔可没有沉迷。她行动。小孔行动惊天动地,说出口能吓死人。她去趟美发店,把头发重新做过。做好头发,她开始买。她买双高跟鞋。高跟鞋是盲人忌讳,其实用不上,但是,哪怕就穿次,就用天,就两个小时,她也舍得。她还买套戴安芬内衣,很薄,摸上去有叹为观止针织镂空。最后,她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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