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没想到他“坏”也成个笑料。不知不觉,小马已经从个可有可无局外人演变成事态主角。还没有来得及辨析个中滋味,小马彻底地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动起手脚来。他胳膊突然碰到样东西,是两砣。肉乎乎。绵软,却坚韧有力,有种说不上来固执。小马顿时就回到九岁。这个感觉惊奇。稍纵即逝。有种幼稚、蓬勃力量。
呼吸,却没敢。只好屏住。这来窒息。
嫂子哪里有工夫探究小马秘密,她只想转移目标。为把王大夫从窘境当中开脱出来,她软绵绵拳头不停地砸在小马身上。
“小马,你坏!”
小马抬起头,说:“嫂子,不坏。”
小马这样说确实是诚心诚意,甚至是诚惶诚恐。但他诚心诚意和诚惶诚恐都不是时候。在如此这般氛围里,小马“不坏”俏皮。往严重里说,挑逗。其实是参与进去。小马平日里不说话,没想到开口也能够这样逗人。语言就是这样,沉默人开口就等同于幽默。
大伙儿笑声使小孔坚信,小马也在“使坏”。小孔站起来,用夸张语气说:“要死小马,直以为你老实,你闷坏!你比坏还要坏!”话是这说,其实小孔很得意,她小小计谋得逞,大伙儿注意力到底还是转移到小马这边来。为什不把动静做得更大点呢?小孔不做,二不休。趁着得意,也许还有轻浮快乐,小孔双手下子就掐住小马脖子,当然,她有数,是很轻。小孔大声地说:“小马,你坏不坏?”
这里又要说到盲人个特征,因为彼此都看不见,他们就缺少目光和表情上交流,当他们难得在起嬉笑或起哄时候,男男女女都免不手脚并用,也就是“动手动脚”。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忌讳。说说话,开开玩笑,在朋友身上拍拍打打,这里挠下,那里掐把,这才是好朋友之间应有做派。如果两个人身体从来不接触,它严重程度等同于健全人故意避开目光,不是心怀鬼胎,就是互不买账。
小马弄不懂自己话有什可笑。可嫂子双手已经掐在小马脖子上。小马在不经意之间居然和嫂子肌肤相亲。嫂子边掐还边给自己动作配音,以显示她下手特别重,都能把小马掐死。她身体开始摇晃,头发就澎湃起来。嫂子发梢有好几下都扫到小马面庞。湿漉漉,像深入人心鞭打。
“你坏不坏?”嫂子喊道。
“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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