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喔!”街上群起
太子哪吒转世。他会刮肉换身,落身在哪个地方,那就变成阿鼻祖地狱。关牛窝被他搞得天翻地覆就是证明。
帕哪听得下去,他现在气得充血耳膜像犀牛皮厚,还能听下去,只有自己说出来话:“要去哪,就去哪,你没有权把锁在鬼屋。”
没等帕说完,刘金福抄起小桌上油灯,往帕身上砸去,大吼:“你这身日本鬼衫,滚回去穿吧!”
帕飞行衣烧起来,火跳着,也疯着。骑楼亮,行人停下来看,帕身上跳着金屑油沫,完全像根蜡烛照亮大家。
男孩尖叫,脱下衣服拍打帕身上火,说:“你救救自己。”
僵硬气氛持续着,帕站这,刘金福站在那,两人不动,也不说话。倒是旁边人像烛光下乱颤影子跑来跑去,担心帕被烧死,因为眼前家伙存心变成灰似待在原地,不在乎身上有多少火。没错,帕是麻痹木头人,摔爆在他身上油灯烧不痛他,更痛是来自帕心中怒火。帕捺不下情绪,生命中最亲近人,往往也是最恨人,那是同脾气相碰弃绝。帕告诉自己,今后再也不要跟这死老货仔在起,不要受尽怒骂、委屈与指责。断绝关系最好方式,是离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帕转身拖走板车,这时才感到疼痛,发现身上着火。飞行衣有基本防火功能,皮肉伤不大,但是油渍燃烧起来挺吓人。帕赶紧拍去大火,回头看,心头抽搐,他拖哪是板车,简直是颗发炉天公炉。原来火苗跳到稻秆堆,得意地啃食易燃物,马上冒火,板车三两下烧起怒火。这还得,帕连忙把大眠床拉车下,叫男孩去骑楼下取水。还好稻秆烧起来声势大,后劲小,床没烧坏,顶多熏黑。晚步救板车则没这幸运,在火堆中噼啵叹着,瘫成灰。也罢,帕觉得多两个轮胎反而像坐轮椅碍事。他拉拉发绳,它还是跟牙槽样紧,这玩意细小,却连火都烧不卷。算,他抹把稻灰在颈根,把那润滑番,别给箍着发圈咬。接着,脚顿,脊弹,那张大眠床就好像自动跳上帕头。人就走。这头顶功夫太醒目,走在大街,自然引起轰动。群人紧跟在后头,叽叽喳喳谈论,说那就是传说中吃仙丹卖药郎,得靠张床镇压自己才不会飘走。
有个孩子胆子大,跑到街中央,大吼:“来喔!来看喔!地方有出名、名声透京城铁牛拳头师来啰!有呒?”
“有喔!”众人回应。
“大人头顶有眠床,身后跟只老鼠没洗澡,有鼠味呒(有趣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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