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要是有人在车站百公尺内晒萝卜干或衣服,通通被日警取缔,不然没收东西。现在巡察哪敢管事,大家常常争地盘而流血。心够硬汉人摊贩比较靠近月台,少数民族人在外圈,叫卖声却是喊最远。九青团不想多管,事多人烦,车站脏就脏,事后全村日本人会自动跑出来扫地,水沟淤泥也刮干净。如果心烦想找人骂,可以嫌日本人扫太干净,他们会很安静罚站聆听。
每天早上,九个老人站在月台候车。路过日本人会对他们敬礼。刘金福站九青团中央,上穿中山服,下穿水裤头,等火车进站。车从远方来,先看到烟喷开,天空画出飞舞黑潮,像醉鬼游进村子。有人从浓烟形状,先猜测今天物价,趁机赌上把。火车还没进站,早就有小孩先跑来报告。不过刘金福会亲自看车栏上最新票价,才敲锣大喊:“今晡日,涨元两角。”四周响起哗然,大喊吃不消,摊贩赶紧照最新票价调整物价。到后来,新物价不再由早班车带来,而是每班车,日五涨速度让九青团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九个老人排成纵队,由带头刘金福提着箩筐,向每个摊贩收税,好垫付拉娃车资。
关牛窝火车站进入前所未有脏乱与活力,牲畜到处翻滚,粪便坨坨,苍蝇蚂蚁也到处爬。车站附近搭建排戏棚,采茶戏、歌仔戏、傀儡戏连番上阵个月,闹热地斗戏,好庆祝光复。九青团举办“打斗叙”活动,村民把家中方桌搬到火车站广场,各自掏钱办外烩请客,连续十天,上桌是又咸又肥客家食物。到第四天下午,三十个少数民族人从五公里外赶来,背袋有小米酒、豆薯、山苏之类酒蔬,自然少不山猪。山猪自知死期将至,它从背网放山下来,挣脱绳索逃跑,汉人与少数民族人追得汗垢黏在起,体味缠绵悱恻才逮到野味,结束餐前联谊热身赛。把山猪宰,刮净粗毛,切成块下锅煮,煮熟倒在桌上蘸盐或揾豆油下肚,有酒做伴,遇夜上灯。
到隔天傍晚,哈勇头目若有所思,边吃边叹息,到潮阴山脚砍回姑婆芋叶子,垫在地上盛食物,人坐地上吃。刘金福见状,主随客便,也坐在地上吃饭喝酒。几杯酒下肚,哈勇头目又叹起气。刘金福便推去几杯酒,觉得他有话要说,欠酒把喉咙打通而已。
“你有没有看过猴子吃生猪肉?”哈勇说。
“猴子食斋,吃果子之类,有时啮自己跳蚤,不可能吃猪肉。”
“错,猴子最爱山猪肉。”哈勇说。接着他舌头蘸饱口水,好像裂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