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第三个图腾,因为她目前的最高速纪录是一百三十公里。”赵阿涂说。
“你好熟,果真是火车迷呀!”尾崎说。
“说来遗憾。”成濑说话了,“赵阿涂本来可以到满洲的,一定能解开亚细亚号的第三个‘爱子的秘密’。”
这时接力棒回到成濑手中。赵阿涂希望就此打住,倒是众人恳求讲下去。成濑借机数落人,他说,他听到一些有关赵阿涂的耳语,这都不是对火车了解的人会说出来的。就成濑所知,赵阿涂在训练期间,不只学科好,术科更是吓人。很多人以为这是天生的,或许是,但努力更重要,赵阿涂光是投煤练习,掌握了快狠准,开炉门,趁火舌吐出前喂进石炭,照着十二个复杂区块平铺,厚度刚刚好,太少火力不足,太多会闷烧。平日在抛煤场锻炼,假日随车见习。这种天天面对炉火,会得眼疾,闭上眼仍有火光乱跳的幻影,像直视太阳后灼伤眼,眼膜上烙下了残影。苦练有了回报,等他担任机关助士,日日跟火与炭搏斗,一年后搏出成绩。每铲要一公斤石炭,能十分钟内连投半吨重,一小时不停,三个小时多便把炉水烧到“蒸汽升腾”。这是行话,就是气压够了,汽缸每平方厘米有十六公斤的蒸汽压。这比常人快上一小时,夺魁了新竹州区域赛,继而摘下总督府铁道部的优胜,派往“满洲国”参加“‘日台满’机关助士石炭赏”,得不得奖是天命,能亲炙亚细亚号才是福气。成濑说,就他所知,大胆说好了,市山先生邀请赵阿涂参与亚细亚号的新纪录,也许在下坡路段,少拖几节车厢,多抛些煤,就能突破一百五十公里。结果战争吃紧,那年之后的“‘日台满’机关助士石炭赏”停办,赵阿涂也去不成了。
大家听了都插不上话,只能意思到地摇头,或发出叹息,用沉默的方式表达了无奈。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惋叹,大家心想是谁的神经短路,反应慢,循声看过去,发现竟是赵阿涂。他已眼眶红润,再度叹息,不过众人看出那是赞叹。
“学长,”赵阿涂用上比前辈或列车长更亲密的称谓,说,“谢谢你这么提起,不然我快忘了自己曾是怎样的人。”
赵阿涂说道,他刚入行时最有热忱,也糗事一箩筐,简直能用“我有两颗心脏面对工作”来形容。他记得那时,把夜班车驶入厂房已十一点,清灰箱时还是生手,水太少洗不干净,太多竟然把煤灰冲飞了,搞得自己眼睛痛。涌起的煤灰还弄脏了车厢,得拿抹布擦每张椅子。他记得整理火室时,还因为炉内余温,打个盹,舒服睡着了,半夜冷醒才跑到车厢椅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