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血渗入花瓣呈现微血管走纹,那清晰,阳光甚至强化那亮度。银藏悲从中来,泪水滑落花瓣,他用清泪擦掉血渍,越抹越晕开,反而越樱红。
“如果可以,宁愿是山姜花。”银藏抬头说。
他们此时情感好脆弱,触即发。冷不防,帕给银藏个耳光,把他扇倒入水。“身为特攻队,不准你乱说话,不准丧气,更不准把泪流出来,你是皇军,皇军呀!”帕说完,转过头去离开。他也想哭。
“跑赢你,是队长。”银藏从水里爬起来,大吼,“命令你是大箍呆,不——能——死。”
帕不想回头,走出水泽,把身上枯花瓣拿掉,顺小径往山顶走。他在路弯处回盼,看着那片野姜花被阳花下水光托着。银藏还躺在那,看起来像就该搁在那水流尸。他累死吗?帕想。他发现野姜花都被摘光,朵不剩,剩下纯然叶片。摘落红、白花瓣从水泽漂离,进入溪流而波涛,而翻腾。帕眼光顺着河流上花尸看去,千山挡住视线,但河流奔腾不息,光听到水汹涌回声就知道多少曲弯造就多少洄澜,河终会挣脱切流得远。他靠在棵猪脚楠,树梢苞瓣是红,如插满燃烧蜡烛,多亮。然而帕却感到生命无奈,感到人需要神呀!可是天空这空洞,神在哪,天皇陛下又在哪?帕抬头期盼。树上叶苞纷纷然,树干吸走他,bao躁,也给依靠。他呼吸沉重,疲累得骨头都要烂掉,不久就靠着树睡去。
几天后,凌晨三点整,大部分人还在睡梦时,机场传令兵提着灯在树林快跑,到处有岔径,夜里看来似曾相识,他为自己迷路而紧张。在传令兵进入白虎队营舍范围,个躲暗处小哨兵喊:“站住,口令。没口令就是间谍。”“混蛋,有急事找少尉殿。”传令兵高举着灯大骂,更为找对路而高兴,他迅速来到挂有“少尉殿休憩室”木牌寮舍,敲门要帕受命,不顾后头快急哭小哨兵用木枪戳着他背纠缠着口令。帕穿着这个月来连上床都穿战斗装,下床后拍平皱褶,便应门接令。他受命后点亮煤灯,火老是在跳,哆嗦得很,屋内摆饰摇晃影子。坐回床沿,他两手杵在膝盖,愣着满房间影子,尤其是桌上种在麻竹筒内酢浆草,样子孤单,但影子却无比壮硕。它是株四叶酢浆草,几天来他命令学徒兵在操课之余去找,几乎把整座山头倒出来分类才觅到株。帕把盆栽捧在手里,看呆。窗外漆黑,无边无际森林充满诡谲兽鸣,说不出它们是欢娱,还是悲伤,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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