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闭上眼，舌头不断地浪动。他大吼：“海，
看到海咧！”吓坏那些等着听演讲
老人。
火车最远到达海岸线，然后折回来，车木壳沾满
盐粉，连浓浊煤烟也变得很咸。早班车入站，许多蝴蝶停在上头，用弯曲小嘴管舔盐，吸饱后随黑烟往上盘旋，磷光浮散，最后稀释在蓝天。火车栖满拍动蝶翼时，像长满毛大马，十分俊俏。日头下，那丽妍不是东
块、西区，是液状。下车来受训兵用手沾些蝶粉，藏在衣领或信册里。等他们再想起此事，可能困守在某座盐味与战火都很咸海岛，或涉过蚂蟥与河流都很汹涌森林。那是被米军和豪州（澳洲）军玉碎前清晨，他们衣领或信里飘出只白蝴蝶，无忧自在，乘着轻风，逃向桔梗蓝天空。
然而，在关牛窝蓝天下，拉娃带来海上故事。她说下第句话，蝴蝶轰然漾开。这让火车在日头下显得苍老，聒噪冒烟。但故事精彩，报纸没得比。拉娃说，那些载满年轻士兵战舰，成群地牵手出港，跳驰在海浪上。但是米军船不是驶在水上，是游在海下，慢慢地跟踪在日本船后头，发射会冒白泡泡“海豚”击沉船舰。船员都跳海逃生，海上漂着们爸爸、哥哥、姊姊、弟弟，手牵手大叫，像畚箕畚箕倒下去垃圾，看哪！会哭垃圾，会流血垃圾，会挣扎垃圾，怎
倒也倒不完。他们背着枪、戴头盔，无助地抱成团，在风浪上勇敢地唱“国歌”，沉入风浪下流泪地喊：“天皇陛下，万载。”全送给鲨鱼吃透透。
故事就像风散开，钻进村民耳朵，鬼中佐得想办法消毒。第二天火车运来十几箩腥肉，后头萦绕着苍蝇，像挥发出来黑烟。只有官兵和讲纯正日本话家庭，才吃到怪异碎肉。肉有火药味，落地会冒火花，要吃得仔细地嚼，生怕牙齿碰出星火而引爆。鬼中佐留箩筐给驿前群众，告诉他们，这是鲸鱼肉，是世上最棒鱼。他又说，米国潜艇不是发射海豚，是鱼雷。不过，大和船舰得天皇保佑，鲸鱼会游去以肉身挡下鱼雷，为国捐躯，这些含硝味破碎圣肉就是见证。他说，那些鲸魂已入籍靖国神社，受人朝拜，化成锦鲤活在皇居二重桥下护城河。鬼中佐解释完，带领大家遥望皇宫，举双手高呼：“天皇陛下，万载。”
隔天晚上，趁月光照路，帕从溪谷唰上道路，两步跳上末班车。车厢内坐满士兵，愣看着窗外景致，看到魔鬼班长帕来，赶紧下巴抵胸，椅子坐三分之。帕想私下问拉娃些事，要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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