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条死人。”经过翻译,鬼中佐把牛朘鞭扔出,落地上。刘金福捻起,不愿在挂日丸旗公会堂自惩。他走到马路,面仰青天。日头朗朗,云缘晕出丝,天蓝得像低挂镜子,刘金福仿佛看到关牛窝倒映在上头,切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差。他往自身鞭笞,打得狠劲响亮,满身都是瘀裂和血爆,几乎可以说明愤怒与意志力让神经在他身上失去作用。村人帮忙算鞭数,越喊越小声,终于算不下而哭。刘金福接着吼声算下去,过二十九又从二十算起,要用极蠢算数示范精神高度。算到第三回二十九下,他双脚站不稳,便把缠头扯开,让长辫子垂到地上。“中国辫子,那是猪尾巴。”孩子不禁大喊。刘金福把辫子在脖子缠七圈,坐地上,抄起块尖锐石头,用那削起硬皮脚板,直到血肉泥泞,再同样处理另脚。他跋起身来,用鲜血和烂肉当作强力糨糊,把脚板黏死在路上,还试试牢不牢靠。他这才高高地举起牛朘鞭,重重把鼻梁打断,大吼第二十下。又慢慢地举起牛朘鞭,遽遽把门牙敲崩,大吼第二十下……
在深山山屋处,中毒帕仍是地上摊废肉,心脏在皮囊里游窜,心跳每分钟两百下以上。当帕看到刘金福降“国旗”,擐草席离去,就知道神秘小国从此熄灯。他这去,决绝,是和日本人拼输赢。帕要去救他,不惜任何代价,但得先把骨肉变硬才行。帕流来流去,流出房子,瘫在菜园番薯藤上晒日头,汗水冒不停。这样太慢。他流回灶下,把自己塞进炉灶内,大口吃火焰,让火在全身跑来跑去。怒火烧净衫服,把皮肤舔破,他身体热死。酒精渐渐蒸发,帕在痛苦中清醒,手脚像刚蜕蛹蝶翅慢慢展开。砰声,帕踹出手脚,土灶炸坏,锅子冲破茅屋。由于骨肉很柔软,帕只能裸着身爬。他撞翻衣柜,爬进套旧衫穿上,蜷着身体滚下山。滚久,帕骨头硬起来,个风跃,落地后用四肢跑。又过数百公尺,他用双脚朝着村庄跑,朝声音都流不出稠密人群去。
当帕推开人群时,刘金福怒吼出“第二十七下”。刘金福脚黏死地上,倒地后迅速弹起身,活像俗称“阿不倒”不倒翁。有人告诉帕,你家老伯伯自打百过回,可是算数不行,老是算不过三十下。于是当刘金福举鞭又打时,帕大声吼出“第四十下”。刘金福愣得停下动作,没回头瞧。他缓缓地透大气,鼻孔呼出血泡,随即又自打,这次村人学帕不断地吼出“第四十下”。刘金福这才臣服众声地垂手。他身染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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