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往嘴斗泼茶。鬼中佐看大笑,说他喝茶像快渴死鲤鱼。帕也笑,把茶汤都笑出,用袖子抹去。鬼中佐也顾不得那套娘娘腔茶艺,拿碗就喝,派沙场风范。末,他从柜里拿出些茶碗,摊排,要帕选几个回家。帕哪懂那些像餐后没把油腻洗净小碗,各个朴怪,装汤嫌小,喝茶嫌秀气。他拗不过好意,马虎选个老碗。个随意挑,是青白釉碗体,浥白中略泛天青。帕在手中掂几下,粗估这斤两不足前头,碗缘没上釉,有点脏,又有开片裂纹,以为烂货个,选这也不让鬼中佐吃亏。那是景德镇瓷碗,从中国大陆带来战利品。鬼中佐称赞帕有眼光,识货。帕听得半懂不懂,管他是褒是贬,是骂是疼,来劲地猛点头称嗨(是),他认为日本人都是这样响应,先学起来就对。
庭院绯寒樱迸花,是疏淡单朵,又丑又孤,更远李花、桃花却不顾性命地开。鬼中佐对帕说:这樱花老是拖拖拉拉地开,谢得也不干不脆。你定要去内地看,那垂樱像神灵哀愁,瞬间把血肉盛开成花海,瞬间又决绝地落成雪花,才有生命,才是武士精神。且樱花火光四射,晚上亮得不用打灯,落花还能烫死人、压死人。每当他站在樱火下,会忍不住往上爬进花海里,趴在树干上感受那种温暖无比,仿佛回到鹿肚里旧时光。
“做人当做武士,做花当是樱花。千拔,你要做武士,超越。”说罢,鬼中佐走到树下,抽出佩刀,刀子如手臂延伸,像螳螂般要用镰刀脚攫物,刀唰声,流光爆闪,便喝倒两株绯樱。鬼中佐说:“这根本不配当樱花,连花都不是。千拔,给拔起来。”
嗨,帕猛点头响应,却没起身动作。等到他几番猜出意思,紧张跳起来,几乎打翻茶碗。他走到庭院,卷起袖子,先把錾倒两株樱树拿开,只见他双脚拧蹬,胸膛憋紧,俯仰间,把两株树根捻起,看不出有使力。可是庭院土地震动,被树根带来泥土也撒满天,落在屋瓦噼里啪啦响。帕把树根和树枝抛出院子外。女侍把落花扫起,不留残红,免得鬼中佐怨怒。
看着庭中双骷髅洞,鬼中佐大笑,转身对帕说,要他过几年到内地读陆军军校,切经费由他负责。帕耳朵和舌头不习惯纯正日语。很多时候,帕不疾不缓摇动种木盒子尾巴,能从黑唱盘刮下奇异歌声。唱盘有世界名曲百零首,有独国(德国)希特勒演讲,也有米国国歌——激昂歌声不太像鬼畜之声,帕听过次不敢再放。大部分时候,父子俩听瓦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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