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让人强壮，无病无痛地长成。帕说，他倒是有牙虫发疯
病，钻入脑浆或下颚
。美惠子知道那是牙痛，用
种湿臭黑药丸，塞入帕臼牙缝，说：“这是天皇赐药，你要更尊敬他。”帕蛀牙好，记得那种外壳画有喇叭橘红盒子，药名“征露丸”——这是九○四年日本人在日露战争中发明肠胃药，意谓征服“露西亚（俄国）”。
帕很听美惠子话，拉旗绳时，不再乱笑马屙屎。但是学生很快看不到马抖屁股。鬼中佐把公学校改成练兵场，把学校搬到恩主公庙，把恩主公搬到庙埕供桌，准备用火烧他们。鬼中佐要让寺庙升天，择日把“中国神”烧，要大家改拜供奉在神社天照大神，他地位等同是玉皇大帝。恩主公成囚神，供桌上摆米食和猪鸭，这是他最后餐。恩主公多日睡不着，眼袋浮肿，眼角囤泡眼屎。他很快就有伴，因为全关牛窝二十八尊神像都来，要送回西天。旁由士兵架枪看守。怕恩主公被民众生劫法场，他被钉子钉死，用铁链缠肥得跟弥勒佛样，却少笑口常开豁达。由神道教僧侣祝祷完之后，行刑开始，放火烧，加木柴又泼油，把众神牢牢地关在里头。他们握着火焰栏杆，身体直冒浓烟。烧到最后，只剩恩主公活着，其他化成灰。活下来他也好不到哪，张红脸烧成黑脸张飞，神服和绣球官帽被火剥透透，秃丑又见笑，恨不得找墙磕死。
鬼中佐命人把裸身恩主公搬出，放在车站前示众，等待火车辗出他神魄。刻后，火车翻过牛背岽，大烟熏黑白云，直冲驿站而来，见着恩主公就像遇到蟑螂踩去。恩主公吓出力量，牙咬，成踩不死、压不扁、跺不烂、辗不出肠泥团，火车来来回回、前进巴顾地压也没办法。鬼中佐要火车停下，走到恩主公前，大吼声：“帕，出来。”帕人很高，头从人群中浮过来，不久露出全身。鬼中佐要他报上名来。
“
是帕。”他双手叉腰，眼大而不厉。
“这是‘番名’，汉名呢？”
“刘兴帕。”帕又补充说，“名字里有个番字。”
“你是爸妈不要孩子，收你为义子。以后，你名字是鹿野千拔。”鬼中佐说罢，对帕不断复诵“鹿野千拔”，不疾不缓。帕先是捏拳抗拒，不久捂上耳朵，但来不及。那名字在脑海放大，如雷浇灌，如海销蚀，要驱逐它不如接受，于是帕张嘴放逐那些心音，说：“鹿野千拔。”
“鹿野千拔，来。拔刀，斩中国神。”鬼中佐拍腰间佩刀。
帕上前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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