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女店员熟练地翻到要签
那
页，罗诗抬手，在书名下方飞快地写些什
。现在他还有几秒钟时间，能在离开之前说点什，这样做，并不是要给无法辩解事找个台阶，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对她有所亏欠。然而店员把书递还给他时候，那些话仍然无法说出口。他现在希望，哪怕自己有铁木尔丁点儿勇气也好。他又瞅眼罗诗。她目光已经越过他，看着队列里下个人。
“
……”他张嘴。
“请给后面人让下，先生。”女店员说。
他垂下头，走出队列。
他车放在书店后面停车场。走到车边这段，感觉就像他人生中最漫长路。他打开车门，没有立刻上车。他用颤抖不停手，再次把书翻开。那些字迹不是签名。她用英语给他写两句话。
他合上书，也合上眼睛。他以为自己应该放心，可他还有部分心思期盼着别事情。也许她该脸不屑，带着满腹厌与恨，说些幼稚话。也许应该是喷涌而出怨恨。也许那样会更好。正相反，她利落，老练地把他打发掉。还有那句留言。别担心。里面没你。好心之举。也许更确切地说，这是施舍。他理当如释重负。可它伤他。他感到它重击，如把斧子劈头而落。
附近有棵榆树，树下有条长椅。他走过去，把书放到长椅上。他回到车上，坐到驾驶座上。过会儿，他才对自己放心，于是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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