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坐井之头线来到涩谷,将背包里东西全都卖掉,连背包都卖掉。总共卖得五千多日元。
再从涩谷坐地铁,在新桥下车,走到银座附近,停下来,在河边家药店里买盒200粒装安眠药溴米那,又折回新桥,买张去大阪快车车票。倒不是要去大阪办什事,只
吭地铺好被褥,关掉电灯,躺下来。可是,他马上又坐起来,开亮电灯,用只手遮着脸,“啊啊”地低声叫几下,不会儿他又横身躺下,睡得像死人样。
第二天早上,有个同事将他推醒。
“喂,阿鹤。你上哪儿溜达去?你那个住在三鹰姐夫,打好多个电话到公司里来,弄得们都不知该怎办。说是阿鹤回来,就让他来三鹰。是不是有人得急病?可你倒好,无故旷工,也不回宿舍,小森也说不知道你上哪儿去。好,不管怎样,你先去三鹰看看吧。听你姐夫口气,还真是非同般呢。”
番话听得阿鹤毛骨悚然。
“只说要去?别呢?”阿鹤跳起身来,穿好裤子。
“嗯,好像是有什急事。你还是马上去好。”
“好,这就去。”阿鹤有点迷糊。自己难道还跟这人世间有什关联吗?瞬间,他觉得像是在做梦般。但很快他就自否定:是人类公敌!是杀人魔鬼!
自己已经不是人。世上所有人全都联合起来,集中力量,来抓自己这个恶鬼。说不定自己所要去前方,有张强韧无比蜘蛛网正等着抓捕自己呢。可是,自己还有钱。只要有钱,就尽情地玩乐,忘掉恐惧——哪怕是暂时也好。能逃到哪儿就算哪儿吧,到真无处可逃时候,就z.sha。
阿鹤去盥洗室十分用力地刷牙,又含着牙刷跑到食堂,瞪着杀气腾腾眼睛翻看餐桌上几份报纸。没有,无论是哪份报纸,都对他杀人事件保持着沉默。他心里,七上八下,惊恐异常,就像有个间谍正站在他背后似,就像看不见洪水正从无边无涯黑暗中铺天盖地地朝自己涌来似,就像自己随时都会发生爆炸似。
阿鹤只在盥洗室里漱口,连脸都没洗就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柜子,从自己衣物中取出夏天穿衣服、衬衫、粗绸夹袄、和服腰带、毯子、三条鱿鱼干、西洋笛、相册等。凡是看着能卖钱东西,全都拿出来,塞进背包里,连桌上闹钟也揣进上衣口袋。他早饭也不吃,用沙哑嗓音低低地说声:“去趟三鹰。”就背起背包,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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