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经过他面前时,他
她不知道这些诗句的涵义是什么。但是,像音乐一般,这些诗句好像是由她自己的声音吟诵出来的,这声音在她的躯体之外,流畅自如地说出了她心中整个黄昏的感受,虽然在这段时间里,她谈论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话题。不必左顾右盼,她就知道餐桌旁的每一个人都在倾听:
我不知道
你是否有类似的感觉,
卢琳安娜,卢琳丽。
怀着与她相同的解脱和喜悦之情,他们感到好像这是出自他们自己肺腑的声音,终于说出了自然而然要说的话。
要等他们听他讲完,笑个畅快,然后她才站起来。
她突然觉得喜欢查尔士·塔斯莱;她喜欢他的笑声。她喜欢他对保罗和敏泰那样生气。她喜欢他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窘态。毕竟在那小伙子身上还有不少优点。还有莉丽,拉姆齐夫人把餐巾放在她的盘子旁边想道,她总有一些别出心裁的笑话可说。你永远不必为她费心。她在等待。她把餐巾折好,塞在盘子的边缘下面。嗯,他们讲完了吗?不。那个笑话又引出了另一个故事。她的丈夫今晚兴高采烈,她猜想,他希望在那盘汤所引起的芥蒂之后,和老奥古斯都言归于好,因此把他也拉进了谈话的圈子——他们正在讲关于他们俩在大学里认识的一位朋友的故事。她向窗户望去,窗上的玻璃一片漆黑,蜡烛的火焰在窗上的反光更明亮了,她向外面望去,谈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鼓,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是在一个大教堂里做礼拜的声音,因为她并不在聆听所说的词句。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和一个人(敏泰)单独说话的声音,这使她想起男人们和男孩们在罗马天主教会的大教堂里做弥撒时高声念诵拉丁语经文。她等待着。她的丈夫开腔了。他在重复一些词句,那节奏和他悲喜交集的声音,使她明白这是一首诗:
出来登上花园的小径,
卢琳安娜,卢琳丽。
月季花儿都已开放,
但这声音停止了。她环顾四周。她站了起来。奥古斯都·卡迈克尔也欠身起立,他手中拿着餐巾,看上去就像一条白色的披肩,他站着吟诵:
看见君王们跨着骏马
走过草地和开满雏菊的草原
佩带着棕榈叶和杉木的箭束,
卢琳安娜,卢琳丽。
黄色的蜜蜂飞舞在花丛里。
那吟诗的声音(她凝视着窗户),宛如漂浮在户外水面上的花朵,与他们全都脱离了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在吟咏,而是那些诗句在自动涌现出来。
在我们过去和未来的生活里,
充满着郁郁葱葱的树木,
和不断更新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