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时,她必须停留下,问问卡迈克尔先生可要带些什东西,他正在那儿沐日光浴,他那双黄色猫儿眼半睁半闭,也就像猫眼样,它们在阳光下反映出颤动树枝和飘过浮云,但是丝毫也没有透露出内心思想或感情。
他们要去进行次伟大远征,她笑着说。他们要进城去。他可要点儿什。“邮票?信纸?烟草?”她站在他身旁建议。可是,不,他什也不要。他双手十字交叉放在他大肚子上,他眯着眼睛,好像他很想有礼地回答她片殷勤(她颇有魅力,不过有点儿神经过敏),但是他办不到,他沉醉在包围着他们令人昏昏欲睡片葱翠之中,他默默无言,怀着种宽大仁慈好心肠,懒洋洋地凝视着那些房子、整个世界、所有人,因为,在吃午饭时候,他曾经把几滴药水悄悄地注入他玻璃杯中,孩子们认为,这就说明为什他原来乳白色胡须会染上线像金丝雀绒毛那样鲜艳黄色。不,什也不要,他喃喃自语道。
在他们走向渔村那条路上,拉姆齐夫人说,要是卡迈克尔先生没缔结那不幸婚姻,他本来可以成为位大哲学家。她端端正正撑着那把黑色阳伞,带着种难以描摹、有所期待神态向前走,就像她要去会见在街角等待她什人似。她透露卡迈克尔先生身世:他在牛津与位姑娘陷入情网,很早就结婚;身无分文,去印度;翻译点诗歌,“相信那挺美;”他想给男孩子们教点波斯文或梵文,可那又顶什事?——结果他就躺在那儿草地上,就像他们刚才见到那副模样。
塔斯莱受宠若惊;他贯受人冷待,拉姆齐夫人把这些话都给他说,使他大为宽怀。他又恢复自信。拉姆齐夫人独具慧眼,竟然能赏识在穷困潦倒之中男子高度才华,并且承认所有当妻子——她并不责怪那位姑娘,并且相信他们结合曾经是幸福——都要顺从地支持她们丈夫工作。她使塔斯莱有种前所未有自豪感,他想,要是他们坐出租汽车话,他情愿自己来付车费。他可以给她拿着那个小小手提包吗?不,不,她说,她总是自个儿拿着它。她是这样。是,他觉得她确实如此。他感觉到许多东西,某种使他情绪激动而又心烦意乱东西,究竟是为什原因,他可说不上来。他真希望有天她能看到他头戴博士帽,身披博士袍,跻身于学者行列中缓缓而行。他将成为名研究员,位教授,他觉得这切都是可能,他看见他自己——但是她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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