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天分人,”关于老迪达勒斯先生,布卢姆先生这说,”不只在个方面。他比谁都檀长讲故事[35]。他非常以你为骄傲,这也是理所当然事。你也许可以回家去。”他委婉地说,心里却仍回顾着在韦斯特兰终点站不愉快场面:另外两个家伙——即穆利根和他那英国旅伴,就好像那座讨厌车站属于他们似,显然试图趁乱把斯蒂芬甩掉,并终于让他们第三个伙伴上当。
然而,他这建议并没有得到回应。这是由于斯蒂芬正忙于在心
款来代替徒刑,都还算是很难得[32]呢。反正在夜间,或者不如说是凌晨,像这样路上拦住人,脸皮也真够厚。手段确实让人难以容忍。
两个人分手,斯蒂芬重新和布卢姆先生结伴。布卢姆先生那双饱经世事眼睛立即看出,那个寄生虫凭着番花言巧语已令斯蒂芬上当。他——也就是说,斯蒂芬——笑着这提到适才那番邂逅:
“那家伙可潦倒啦。他要拜托你去向贴广告博伊兰说说情,让博伊兰雇用他去当个广告人。”
布卢姆先生脸上露出对此事漠不关心神色,茫然地朝着那艘陈旧挖泥船——它被取艾布拉那[33]这雅号,看来已无法修理——方向望半秒钟光景,于是就闪烁其词他说:
“俗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份内造化。经你这提,倒想起跟他挺面熟。这个且不去谈它,”接着,他又问道,“你究竟给他多少钱呢?请原谅这刨根问底。”
“半克朗,”斯蒂芬回答说,“认为,要找个地方睡觉话,他得需要这多钱。”
“需要!”布卢姆先生听这话,丝毫也不曾表示惊奇,他突然叫嚷道,“完全相信你话,敢担保他无论如何需要这钱。每个人都根据自己需要或按照自己行径而活着。然而,说句家常话,”他笑吟吟地加句,“你自己究竟打算睡在哪儿呢?走回到沙湾是根本不可能。而且即使你这做,在韦斯特兰横街车站发生那档子事之后,你也进不去啦[34]。白白地弄得筋疲力尽。点儿也不想对你指手划脚,可你为什要离开你父亲家呢?”
斯蒂芬回答是:“去寻求厄运。”
“最近刚巧见到令尊大人,”布卢姆先生回他句外交辞令,“其实就在今天,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昨天。他目前住在哪儿?从谈话中听出,他已经搬家。”
“相信他住在都柏林什地方,”斯蒂芬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你为什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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