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米达诺·阿蒂弗尼
“无止无休惩罚,”海恩斯马马虎虎地点点头说,“晓得。今儿早晨跟他争辩过信仰问题。看出他有点心事。挺有趣儿是,因为关于这个问题,维也纳波科尔尼[195]教授提出个饶有趣味论点。”
勃克·穆利根那双机灵眼睛注意到女侍来。他帮助她取下托盘上东西。
“他在古代爱尔兰神话中找不到地狱痕迹,”海恩斯边快活地饮着酒边说,“好像缺乏道德观念、宿命感、因果报应意识。有点儿不可思议是,他偏偏有这个固定观念。他为你们运动写些文章吗?”
他把两块方糖灵巧地侧着放进起着泡沫奶油里。勃克·穆利根将个冒着热气烤饼掰成两半,往热气腾腾饼心里涂满黄油,狼吞虎咽地咬口松软饼心。
“十年,”他边嚼边笑着说,“十年之内,他定要写出点什。”[196]
论。”
海恩斯打开他那本新买来书。
“真可惜,”他说,“对所有那些头脑失掉平衡人[189]来说,莎士比亚都是个最过瘾猎场。”
独腿水手朝着纳尔逊街十四号[190]地下室前那块空地嚷道:
英国期待着……
“好像挺遥远,”海恩斯若有所思地举起羹匙说,“不过,并不怀疑他终究会写得出来。”
他舀匙子杯中那圆锥形奶油,品尝下。
“相信这是真正爱尔兰奶油,”他以容忍口吻说,“可不愿意上当。”
以利亚这叶小舟,揉成团丢掉轻飘飘传单,向东航行,沿着艘艘海轮和拖网渔船侧腹驶去。它从群岛般软木浮子[197]当中穿行,将新瓦平街甩在后面[198],经过本森渡口,并擦过从布里奇沃特运砖来罗斯韦恩号三桅纵帆船。[199]
***
勃克·穆利根笑得连身上那件淡黄色背心都快活地直颤悠。
“真想让你看看,”他说,“他身体失去平衡那副样子。管他叫作飘忽不定安古斯[191])。”
“相信他有个固定观念[192],”海恩斯用大拇指和食指沉思地掐着下巴说,“眼下正在揣测着其中有什内涵。这号人素来是这样。”
勃克·穆利根本正经地从桌子对面探过身去。
“关于地狱幻影,”他说,“使他思路紊乱。他永远也捕捉不到古希腊格调。所有那些诗人当中斯温伯恩格调——苍白死亡和殷红诞[193]。这是他悲剧。他永远也当不成诗人。[194]创造欢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