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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 > 尤利西斯 > 第六章 1

第六章 1(2 / 11)

里奇·古尔丁和律师用公文包。他管这事务所叫作古尔丁-科利斯-沃德[7]。他开玩笑如今越来越没味儿。从前他可是个大淘气包。个星期天早晨,他用饰针把房东太太两顶帽子别在头上,同伊格内修斯·加拉赫[8]道在斯塔默街上跳起华尔兹舞,通宵达旦地在外边疯闹。如今他可垮下来看他背痛,就是当年埋下根子。老婆替他按摩背。他满以为服点药丸就能痊愈。其实那统统都只不过是面包渣子。利润高达百分之六百左右。

“他跟帮下贱痞子鬼混,”迪达勒斯先生骂道,“大家都说,那个穆利根就是个坏透流氓,心肠狠毒,堕落到极点。他名字臭遍整个都柏林城。在天主和圣母佑助下,迟早非写封信给他老娘、姑妈或是什人不可。叫她看,会把眼睛瞪得像门样大。要隔肢他屁股![9]说话算数。”

他用大得足以压住车轮咯咯声嗓门嚷着:

绝不能听任她那个杂种侄子毁掉儿子。他爹是个站柜台,在表弟彼得·保罗·麦克斯威尼店里卖棉线带。决不让他得逞。”

他住嘴。布卢姆先生把视线从他那愤怒口髭,移到鲍尔先生那和蔼面容,以及马丁·坎宁翰眼睛和严肃地摇曳着胡子上。好个吵吵闹闹、固执己见人。满脑子都是儿子。他说得对。总得有个继承人啊。倘若小鲁迪还在世话,就可以看看他长大。在家里能听到他声音。他穿着身伊顿[10]式制服,和摩莉并肩而

帽,表示敬意呢。马车径过沃特利巷后就离开电车轨道,走上较为平坦路。布卢姆先生定睛望望,只见有个身材细溜、穿着丧服、头戴宽檐帽青年。

“迪达勒斯,你个熟人刚刚走过去,”他说。

“谁呀?”

“你公子和继承人。”

“他在哪儿?”迪达勒斯说着,斜探过身子来。

马车正沿着排公寓房子驰去,房前路面上挖出条条明沟,沟旁是溜儿土堆。在拐角处车身蓦地歪歪,又折回到电车轨道上,车轮喧闹地咯噔咯噔向前滚动。迪达勒斯先生往后靠靠身子,说:

“穆利根那家伙跟他在道吗?他忠实阿卡帖斯[6]!”

“没有,”布卢姆先生说,“就他个人。”

“大概是看他萨莉舅妈去啦,”迪达勒斯说,“古尔丁那伙儿,喝得醉醺醺小成本会计师,还有克莉西,爸爸小屎橛子,知父莫如聪明小妞儿。”

布卢姆先生望着林森德路凄然笑。华莱士兄弟瓶厂:多德尔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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