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除了哎以外,世之介也没有其他话可说。
他带大崎樱回到家里,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家里没有人在,应该不会有人用
“是吗?”
“姨妈,为什么男生就不用泡茶,女生就要泡茶?”
世之介偏偏纠结在奇怪的问题上。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两个人朝公交车站的方向,沿坡道往下走时,世之介说道。
“你是指奠仪?”
“对呀。”
“很奇怪吗?”
“不,不奇怪。”
世之介到现在还不曾一个人独自去参加过葬礼,应该说除了亲戚以外,他尚未遇到过身边的人死亡。如果是亲戚的告别式,他总是跟父母一起出席,自然不用考虑奠仪之类的事。
东京了。”
“他绝望了吗?”
“哎?你说什么?”
外婆的灵位就设在玄关旁边的房间。房间没有开灯,遗照上的外婆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盈盈微笑。佛坛用的蒲团大概被姨丈拿来当枕头,已经折成了一个ㄑ字形,世之介用脚踩回原状,把它推到大崎樱的脚边,说了声:“请用。”房间里飘散着一股混合了红烧鱼和线香的味道。
大崎樱在灵位前屈膝端坐,然后从包里拿出奠仪,世之介连忙上前阻止:“不用、不用,不需要。”
“真的吗?那就麻烦你啰。明明以前经常搭公交车来这里,根本不觉得累。现在习惯坐车了。”
“我在电话里问要不要去接你,你一口拒绝……我还以为次郎会送你过来。”
“次郎这个星期不在家,他去参加研讨会合宿了。”
“那家伙已经加入研讨会啦?我们大三才有呢。”
“他念的是理工科啊,这次的课题是要让自己做的机器和人造卫星交换信号。”
大崎樱闭上双眼,在外婆的遗照前双手合十了好久、好久。世之介觉得真的太久了,正准备开口提醒她“够了,可以了”,突然听到惊天动地的脚步声,他的姨妈抱着一大堆洗好的衣物从楼上下来。
“哎呀,抱歉抱歉,世之介说要带朋友来,我一直以为是男生。我马上去泡茶。”
姨妈把手上的衣物通通抛在脚边,急忙转身到厨房去。
“我们这就走了。”大崎樱说道。
世之介也赶紧呼应道:“不用了,姨妈,我们真的要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世之介原本想回答:“因为我们还是小孩子。”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以现在的年纪来讲,哪里还有资格大言不惭地说“我们还是小孩子”?大崎樱不理世之介,径自把奠仪放在漆盆里。
“你都会这么做吗?”
世之介问正在点蜡烛的大崎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