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进入八月,连日溽暑逼人。初次在东京体验盛夏凌人的世之介,简直就像无处可躲的流浪狗一样,每天对着一日热似一日的天气吐舌喘息。世之介的家乡现在当然也是夏天,不过,白天把人和地面一起晒得发烫的太阳,偶尔也会被云朵遮蔽,到了晚上,还有习习凉风扫去炎夏酷热,这些都是东京没有的。在家乡或许有较难入睡的夜晚,但从来不会彻夜无眠。
七月的最后一天,桑巴舞社翘盼已久的浅草嘉年华会终于登场了。世之介当然也是表演者之一,不过,他的学长石田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最佳状态下参与演出,不容分说地硬叫世之介代班。接连好几天没日没夜工作的世之介,穿着色彩缤纷的服装,在中午前赶到集合地点准备上场。就在“忘我社”等待出发的空当,世之介竟然因为睡眠不足和中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世之介恢复意识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主办单位临时搭起的急救帐篷里。世之介依稀记得自己在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心里还挂记着游行的事,还向其他队员梦呓道:“我没关系,你们出发吧。”
世之介以为大家会因为放心不下,最后决定取消游行,一起围在床边守护他。很显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忘我社”的舞者就不用说了,就连硬要学弟代班的石田,也只是目送担架把世之介抬出去而已,大伙儿仍旧高高兴兴,又无情无义地跟随游行队伍到大街上去狂舞了。
嘉年华会圆满落幕。傍晚时分,全体与会队员一齐在浅草的居酒屋举行庆功宴,世之介这才知道自己被如此无情地对待了。全体队员仍然情绪高亢,大家手举啤酒互相干杯,只有世之介一个人躲在角落,为自己的遭遇长吁短叹,感慨自己竟碰上一群没心没肺的人。
世之介虽然在嘉年华会昏死过去,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也发生了令他喜出望外的事。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办法在回九州岛老家之前拿到驾照,没想到笔试及格,路考也通过了。
“喂,你又在看嘉年华会的录像带了?”
加藤刚从公共澡堂回来,世之介一如往常,厚着脸皮赖在有空调的加藤家里。其实,世之介靠打工也存了一点钱,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搬到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他心里盘算着与其在现在的住处装一台空调,不如再咬牙忍耐一个月,找一间有空调的房子。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要设法不被加藤赶出去就可以了。
世之介躺在地板上爽朗地说:“欢迎回来。”加藤笑着说:“你不是说跳桑巴舞很丢脸吗?结果还不是去了。”
加藤看到屏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