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打中我们的队伍,纯粹是意外:如他们所说,善意的炮火。而那个欢欣鼓舞的时刻,愚蠢牺牲性命的时刻,善意炮火飞来的时刻,在我冲进枪林弹雨时,我曾在心中将它形容为荣耀的时刻,却毫无荣耀可言,永远没有,只有勇敢、恐惧和爱,被战争一个接一个杀掉。荣耀当然归于上帝,那个字眼的真正意思在此,而人不能用枪服侍上帝。
我们倒下时,马苏德的人绕着山边一路追击败逃的敌人,而与埋好地雷返回的敌军相遇。接下来的战斗,尸横遍野,奉派前来猎杀哈比布的部队,无人存活。那个疯汉若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大概会很高兴。我很一肯定他会如何咧嘴而笑,会张开嘴无声而笑,因丧失亲人而发狂的眼睛,则会因汹涌的恨意而鼓起。
那个寒冷的白天,纳吉尔和我留在战场上,直到突然降临的傍晚。我们在迅速落下的日落阴影中发抖时,穆斯林游击战士和我们幸存的战友结束厮杀回来,发现了我们。马赫穆德和阿拉.鸟丁把死者苏莱曼、贾拉拉德抬出荒凉的山上。那时马苏德的部队已和独立作战的阿查克扎伊族战士连手,攻下查曼公路上从山口直到坎大哈市的俄军防守圈边缘,距离被包围的坎大哈市不到五十公里。撤到查曼,再经过查曼山谷撤到巴基斯坦,迅速且顺利。我们乘坐卡车载着死去的战友,fL小时就抵达检查哨,而先前这段行程,我们骑哈德的马翻山越岭,走了一个月。纳吉尔迅速痊愈,体重开始增加。他手臂和肩膀、背部的伤口愈合完好,没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但右大腿上更大更深的伤口,似乎已伤害了从髓骨到膝盖这段肌肉、骨骼和键间的韧带,导致右大腿僵硬,走路仍然一跋一跋的。
不过,他的精神相对来说很好。他急着回孟买,本来还很烦恼我还没复原,急到最后变成恼火。他带着恳求的催促“你好点了吗?现在可以走?我们现在就走?”变成让人难以忍受的恼火,我为此斥责过他一、两次。那时我不知道他有个任务,哈德交付他回孟买执行的最后任务。阿布德尔·哈德已死,他仍苟活人间,让他既哀痛又羞愧,而正因为有那件任务待完成,他才没让那哀痛和羞愧击溃自己。随着我们日益康复,哈德最后交付的重任,就愈是压得他要窒息,而有负重托之感,益发让他无法忍受。
我有自己挥之不去的烦恼。双腿的伤口痊愈得相当快,额头上的皮肤顺不lJ愈合,盖住一根脊状突起的小骨头,但裂掉的耳膜感染了,带来一刻不停且儿乎无法忍、受的疼痛。每吃一口食物、每喝一小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