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有……”
“如果我们把那圆锯拿来这里,可以用它锯开木板,然后用平头剪剪开马口铁皮,再来就照原计划进行。”
“但他们会听到声音,”我的伙伴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我能听到他们讲他妈的电话的声音。我们离他们那么近,如果把锯子拖到这里来用,那声音会像他妈的直升机那么响。”
“我知道,但我想他们会认为那是工人在赶工。”
“但工人不在这里。”
“是没错,但大门警卫正在换班,新警卫上来站岗。风险的确很大,但我想我们如果做了,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只听声音,认为那是工人在干活。他们已经听了几星期的电钻、锤子和圆锯的声音,不可能会想到那是我们干的。他们绝对想不到犯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用电锯,而且就在大门旁用。我想这办法胜算最大。”“我很不想当那个他妈的泼冷水先生,”他反驳道,“但这房子没电,他们把电源切断,好进行翻修,唯一的电源在外面。我想延长线是能拉到下面,但电源在这房子外面。”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中一人得下去,偷偷潜出我们撬开的门,把延长线插进外面的插座,只有这个办法。”
“谁下去?”
“我去。”我说。我很想说得有把握、坚定,身体却泄漏了我的心虚,语气急促而尖锐。
我爬到维修孔旁,双腿因恐惧和紧张性痉挛而不听使唤。我抓着延长线滑下,镊手摄脚地来到一楼,一路施放延长线。来到门口时,延长线还剩下很长一段。圆锯放在门附近。我把延长线系在圆锯把手上,跑回楼上。我的伙伴把圆锯拉上去,穿过维修孔,然后把延长线交给我。我再次摄手摄脚地来到门边,身体紧贴着墙壁,我喘得厉害,努力鼓起开门的勇气。最后,心一横,我推开门走出去,把延长线插进插座。配备手枪的几名警卫正在聊天,离这门不到二十米。他们之中若有一人朝我这边看来,一切就完了。我抬头往上瞧,看见他们朝四面八方看,唯独没看向这边。他们在监狱大门那一带聊天、走来走去,笑着某人刚讲的笑话。没有人看到我。我悄悄溜回屋内,像狼一样四肢着地,爬上楼梯,抓着延长线使劲地爬上维修孔。在之字形阁楼中的那个黑暗角落,我的伙伴正拿着打火机。我看到他已把电锯连上延长线,准备锯木板。我接过打火机,替他拿着。没有一秒迟疑,他提起重重的电锯,启动开关。电锯尖锐的声音,就像机场跑道上喷射客机引擎的运转声。我的伙伴望着我,嘴张得老大,露齿而笑.笑时紧咬着牙,双眼闪映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