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迪耶轻蔑地说道，三言两语把那栋建筑奇迹说得不值
顾。“但你说有趣？卡拉有趣吗？"他再度放声大笑，笑声出奇
尖锐，近乎歇斯底里。他往
背重重拍
下，使他手上酒洒些出来。
“哈！说得好，林，欣赏你，尽管称赞没什
公信力。”
他喝干杯中酒，把酒杯往桌子重重放，用手背擦拭他修剪到齐根唇囊。看面带疑惑，他把脸凑近脸，近到只隔几公分。
“解释给你听。看看这四周，你算看看有多少人？"“嗯，大概六十到八十。”
“八十个人。希腊人、德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美国人。来自各地游客。吃东西、喝酒、聊天、大笑。还有来自孟买人，包括印度人、伊朗人、阿富汗人、阿拉伯人、非洲人。但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有真正权力、真正天命、真正dynamique（力量），可以掌控自己处境、自己时间、数千人性命？要告诉你，四个。这店里只有四个人很有力，其他人都像世界上大部分人样：无力、醉生梦死，anonyme（默默无闻）。卡拉回来后，这店有力人士就会变成五个。卡拉，你所谓有趣人，就是这样人。小老弟，从你表情看来，知道你没听懂。这说吧：卡拉可以是很好朋友，但也可以是很可怕敌人。判断别人拥有什权力时，得从他们与你为友、为敌两方面能耐来看。而在这城市，旦卡拉成为你敌人，那可怕或危险程度无人能及。”
他盯着眼睛，在寻找些东西，从眼移到另眼，又移回原位。
“你知道说是哪种权力，对不对？真正权力。让人大红大紫或死无葬身之地权力。神秘莫测权力，可怕至极又神秘莫测，可以活得毫无悔恨或遗憾权力。林，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让你后悔事？"“有，想……”
“你当然有，也有，后悔……所做过事……或没有做事。但卡拉没有。这就是为什她能像其他人，这店里少数其他人，拥有真正权力原因。她心肠和那些人样，而你和都没有那样心肠。啊！对不起，差不多醉，看到意大利朋友要走。阿杰不会等太久，得走，得趁还没完全醉倒前，去收那微薄佣金。”
他坐回椅子，两只柔软白哲手抓住桌子，身体重重靠着桌边，猛地站起来。他没再说话，没看眼就走人。看着他走向厨房，迈着老练酒鬼步子左摇右晃、软趴趴地穿过桌子之间。他运动外套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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