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赶回元住吉,取道最短的距离跑回公寓,所以没路过良子打工的蛋糕店。一进房间,我就打开了小衣柜的抽屉,没有。我又打开放餐具的小抽屉,还是没有。
就算是些没用的小东西,良子也不喜欢乱放,所以什么都整理得好好的。真后悔昨晚没问她印章放在哪儿。正当我准备要外出打电话问她时,居然在放餐具的抽屉底部找到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拿出放着印章和印泥的小盒子,发现盒子下面有一个用绣花手帕包着的四角小包。
四四方方的,还用手帕包好,是钱包吧?我明知这么做不太好,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把那布包打开了。
然后我就发现了那个东西,当时的感觉我至今都没有忘记。
体内某个从未使用过、覆满尘埃的部分苏醒了。那部分打开入口,开始迎接这令人激荡的、美好的音乐。身体越来越热,充满了遗忘已久的冲动。这种感觉让我坐立难安,琴声高潮迭起,我的灵魂犹如崖底的礁石,一次一次接受海浪的冲刷。
有好几次我眼眶潮热。我记得!我的身体记得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令我目眩神迷。是啊!我是多么热爱音乐!
不期而至的喜悦让我忍不住对面前的占星术士叫好,这实在太棒了!
但声音实在太大了,他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完全是答非所问的回答。我高兴得难以自制,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待这张唱片两面都听完后,御手洗换了一张吉姆·霍尔[5]的唱片继续听。我一边听,一边站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窗外的街景。这是何等脏乱的街道啊,灰色的屋檐无边无际地向远处延伸。路上行人衣服的颜色和道路的颜色一样,都是大竹部长衣服的颜色。
从打开的手帕里,有一个四方形的东西掉在地上,那是我的驾照。
[1]御手洗
一窗之隔的室内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除了良子和我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喜欢上别的地方。而且这里也没有镜子。
与御手洗这个男人邂逅,并且和他进行比较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自闭。我告诉他今天打算去买奇克·柯里亚的唱片,和良子一起听时,他告诉我元住吉的唱片行或许没有,如果想听的话,就借给我。
临走时,他再三嘱咐我随时都可以来玩,看来他也很喜欢我。今天算是来对了,我的心情十分爽快。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御手洗借我的唱片走向车站。快点去买音响吧……糟糕!我把重要的东西忘了。
昨晚课长让我领奖金时,让我别忘拿印章。看来要想去工厂,就必须先回家找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