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激荡,所以每天总是第一个去吃早饭,于是我就把这封信叠在餐巾里。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从花园里对她进行观察:只见她猛吃一惊,大为诧异,她那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一直红到脖子。她困惑地环顾四周,全身震颤,以小偷似的动作把信藏了起来,随后就神情不安、激动烦躁地坐着,早点几乎连碰都没有碰就走了出去,走到外面那浓荫覆盖的、很少有人涉足的小路上揣摩这封神秘莫测的信去了……您想说什么?”
刚才我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动作,因此得解释一下。“我觉得这很冒失。您难道没有想过,她可能会去查问或者——这最简单——去问跑堂的,餐巾里怎么会有封信?或者她不会把信交给她妈妈吗?”
“这我当然想过。可是假若您见过这位姑娘,这位怯懦而可爱的造物,连说话声音大了点都要怯生生地向周围瞧瞧,那么您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有的少女很害羞,您可以对她们大胆妄为,因为她们束手无策,宁愿吃哑巴亏,也不去告诉别人。我笑嘻嘻地从后面看着她,为自己开的这个玩笑取得了成功而暗自欣喜。这时她又回来了,我突然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怦怦直跳:这姑娘完全变了,脚步也变了。她方寸大乱,思绪不宁地走来了,脸上泛着红晕,一种甜蜜的窘态使她显出笨手笨脚的样子。一整天她都是这样。她的视线射向每一面窗户,仿佛在那里可以把这个秘密抓获似的。她的目光盘绕在每个过往行人的身上,有一次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它,免得眼睛一眨露出马脚,但是就在这飞逝的瞬间我感到她的疑问像一团火,这使我大吃一惊,多年以来我又感觉到,往一个少女的眼睛里洒进第一个火星,这比开什么玩笑都更加危险,更加诱人,更会毁掉一个人。后来我见她坐在两位德国太太中间,手指没精打采地织着毛线活,有时匆匆往衣服上触摸一下,我肯定,那里准藏着那封信。这场游戏吸引着我。当天晚上我给她写了第二封信,以后又接连几天给她写了信:在我这些信里去体会一个恋火中烧的青年男子的感受,并虚构出越烧越炽烈的恋火,这成了吸引我的一种奇特而激动的神奇力量,成了令我着迷的癖好,仿佛猎人在安放圈套或把野兽诱到他的枪口上来的时候所具有的那股劲头。
“我取得的成果简直无法描述,几乎是可怕的,要不是这场游戏使我如此着迷的话,我早想停止了。她走路的步子变得轻快而杂乱,像跳舞一样,她的脸庞微微发烧,现出一种奇特的美丽,她夜里准是睡不着,在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