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为什么他不将她嘲弄一番,就像她犟着性子将他嘲弄一样?他下意识地策马向前,等到坐骑风驰电掣般跑开了,他心里才感到轻松一些。这时大家都在喊他往回骑。太阳已经爬上山峦,高悬中天。田野上飘来一阵柔和弥散的芳香,色彩耀眼,像熔化的黄金闪入他的眼帘。湿热和浓香在大地上蒸腾,汗水涔涔的马匹已经懒洋洋地开始小跑,身上冒着热气,不住地喘息着。队伍又慢慢地聚集在一起,欢笑声显得有气无力,大家的话也少了。
玛尔戈特也重新出现了。她的马口里吐着白沫,有的溅在她衣服上在微微颤动,头发绾的圆髻眼看就要散开,现在只有发卡松松地别着。这男孩着了魔似的紧盯着这头金色的发绾,他思忖,这头金发说不定会突然松开,披落下来,长发飘洒。这个想法使他兴奋异常,几乎发狂。大路尽头处,花园的拱形大门已经在光灿灿地闪耀,后面是通往王府的宽阔的大道。他把缰绳一带,小心翼翼地纵马从别人身边超过,第一个到达花园。他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跑来的仆人,自己则在那里等着大队人马到来。玛尔戈特是最后到达的几位之一。她缓缓策马而来,身体软绵绵地往后倚着,像是一次销魂之后全身酥瘫了一般。他觉得,她在心醉神迷之后准是这副样子。想起这事,他心里便激情翻涌,狂飙顿生。他挤到她跟前,气喘吁吁地扶她下马。
他扶着马镫,一只手急切不安地就势抱住她娇嫩的脚腕。“玛尔戈特。”他呻吟着喃喃地低声喊道。听到他喊她,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泰然自若地握着他伸过来的手,从马上一跃而下。
“玛尔戈特,你真是妙极了。”他再次结结巴巴地说。她狠狠地盯着他,又把眉毛高高地挑到额头上。“我认为你喝醉了,波普!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他对她的装模作样感到愤怒,出于盲目的激情,他把还一直握着的那只手紧紧压在自己胸口,仿佛要将这只手戳进自己胸腔里去似的。玛尔戈特大为恼火,脸气得绯红,她狠狠地把他一推,推得他一个踉跄,她自己则迅速从他身边迈过。这一切发生得非常迅速,只在一念之间,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就连他自己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令人心悸的梦。
他的脸色如此苍白,整天激动不已,以致那位金发伯爵夫人走过时还捋着他的头发问他是否哪儿不舒服。他怒不可遏,竟将那条汪汪吠叫的狗一脚踢到边上,玩牌的时候也是笨头笨脑的,惹得姑娘们都拿他来取笑。他想,今晚她不会来了。这个想法害了他,弄得他闷闷不乐,无明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