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回法院了。“你闭上嘴就好。”苏茜说。
法院经理看上去轻松许多。法官已授权他为我确认我母亲的年龄,但不能告知出生日期。她当年十七岁。因此,关于这个,温特森太太说了实话。
我带苏茜去我们沃特街二百号的房子,布莱克本路的以琳教会,还有图书馆,遗憾的是如今大批馆藏图书都不见了,包括英国文学A至Z。
和英国大部分图书馆一样,书籍现在已不如电脑终端机和CD借阅重要。
后来我们驾车回曼彻斯特,途径布莱克利,我母亲曾在此居住。她现在还在这儿吗?公交车站上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你没准毒害了他。”
“毒害我爸?”
“是啊,用百果馅饼。医生叫他不要出远门——他好生生地去你那儿——回到这里突然就走了。都是哈罗德·希普曼不好。”
哈罗德·希普曼是那一连串的恐怖医生中最近的传说,他杀害了大量老年病人。但爸爸不是他杀的。
“我是说,”内丝塔说,“他们现在什么都检查。我们得等验尸官归还遗体后,再给你爸下葬。我跟你说,哈罗德·希普曼可把我们所有人给毁了。”
温特森太太告诉我她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家领养机构消失已久,这下又有一份陈腐的文件要找了。我给新机构去电,结结巴巴、含糊不清地报上自己的详细资料。
“您的姓名是?”
“珍妮特·温特森。”
“不,要的是您出生时的姓名。那会是我们档案里的那个名字,不是温特森。您是不是写过那本《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她添茶,朝着爸爸微笑。“看看他。他和我们在一起呢。你感觉得到。”
验尸官归还了遗体,但黑色喜剧时刻尚未结束。爸爸有一块墓地,葬礼后我们来到墓园,而我用来支付打开墓盖的支票还没到账。墓穴已备妥,但墓园想要现金。我走进他们的办公室,询问该怎么做。一位先生开口向我说明最近的取款机在哪里。我说:“我父亲在外面的棺材里。我不能离开去找取款机。”
“这个嘛,我们通常一定要预先付款的,因为一旦落葬,就算家属跑了,也不能把人再挖起来呀。”
我努力要他们相信我不会溜走。所幸我手提包里带了一本《橘子》——本打算放进爸爸的棺材,但我改了主意。这本书起了些作用,他们其中一人还看过书改编的电视剧,所以……他们搪塞一番之后,现场同意收下另一张支票,躺在柳木棺材里的父亲得以被放进与第二任妻子合葬的墓穴中。这是他的心愿。
温特森太太躺在较远的地方。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