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山咲太太,你太紧张、太认真了。”六实笑了之后,突然又神情严肃地说,“前阵子已经很辛苦了,就某种意义来说,今天又是另一种辛苦,不喝一点可能都睡不着觉呢。”
里沙子看着和自己并肩而站的六实。六实虽然嘴角上扬,却不见半点笑意。
“我今天也很害怕,虽然无法具体形容这种感觉,但真的很害怕。我想那位朋友,还有那位母亲也是,”六实说着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非得站在那里讲述,不是非得把来龙去脉一一说清,其实都是些非常普通、随处可见的事吧。我和父母也有过一段摩擦时期,很多人都有过。虽然今天有陪审员觉得那位母亲和被告之间的母女关系很特别,淡漠到令人难以相信,但要是在其他场合下听到,也许会觉得这种事挺常见的吧。”
没错,让自己感到恐怖的就是这件事,里沙子在心中表示赞同。虽然在那种场合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很特别,但其实不然。因为实际上这只是和自己的日常生活很贴近的事,所以才会觉得恐怖。
“结束后,真想把这些事情一股脑儿全忘掉!”
老公一起喝酒时聊到了这个话题,所以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会不会为了保证第二天的状态,不喝酒呢?”
“原来是指酒啊!我会喝啊!应该说,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喝嘛!”六实开玩笑地说。
是啊。里沙子想起还没参与这场审理时,自己几乎不碰酒。一定是过于费心,唯有借酒精才能放松吧。
“不觉得很恐怖吗?要是审理结束后,这种不得不喝的心情还持续着。”
六实“咦”了一声,看着里沙子,然后像理解了什么似的轻轻点头。
快到六实下车的车站时,她总算露出了笑容。
“明天见,别喝到宿醉哦!”
“你也是。”
“因为山咲太太平常不喝,所以很惊讶自己怎么会忍不住想喝酒,是吧?”六实笑着说。
里沙子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她在等待六实的回答,但六实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因为工作,我每天都会喝不少酒。不过现在喝酒的心情有点不一样就是了。我想等这一切结束后,这种心情也会跟着结束的,所以不用太担心,一定没事的。”
六实这么说着,轻拍了一下里沙子的背。六实的笑容让里沙子想起昨晚用电脑搜寻酒精依存症时,盯着屏幕上一行行文字的自己。
“也是啦!不喝点真的坚持不下来呢。”
里沙子努力用笑容回应六实,觉得哽在自己喉咙里的东西,也在咽口水的瞬间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