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这又不是你的。”明明里沙子什么也没说,阳一郎却像怕会被斥责似的,先发制人。他坐回沙发后拉开罐子就喝,没有用杯子。
“幸好刚才补了货呢!”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责备之意,里沙子努力地故作开朗。
“但还是别买来囤着比较好,因为看到就想喝。”
阳一郎又这么说。
寻求附和似的笑着问,里沙子像要吐出悸动似的,做了个深呼吸。
文香牵着阳一郎的手,里沙子提着其中一只购物袋,像在超市里一样,走在阳一郎与文香身后。远处传来蝉鸣,柏油路面快要融化似的,看起来有些摇晃。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因为想着刚才荣江有没有说错话而局促不安。说错话是指什么?荣江对阳一郎说了什么吗?
里沙子悄声叹气。
“我果然怪怪的。明明很少抛头露面,也很久没和不太熟的人说话了,却被委以陪审员这个重任。一定与这个有关。就像阳一郎说的,不得不承认,这对我来说太沉重了。幸好下周就结束了。下周的这个时候,我一定可以神清气爽地购物。”里沙子自我安慰。
绘本朗读被打断了,文香从椅子上下来,走向正在看电视的阳一郎。阳一郎抱起文香,皱眉说:“怎么有一股味道?”
里沙子赶紧带文香进洗手间换尿布,果然拉肚子了。擦干净文香的屁股,里沙子把脏尿布卷起来:“不舒服对不对?我们去浴室冲一下吧。”里沙子牵着文香,走出洗手间。她抱起文香,把她的屁股洗干净,被溅湿的牛仔裤紧贴在脚上,但里沙子不在意。
去法院之前,里沙子一直都在训练文香自己
但是审判一结束,一切就能恢复原样吗?她拼命咽下这个逐渐浮现的疑问。
文香一直缠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阳一郎,一下子坐在他膝上,一下子要他背。文香发现阳一郎不太理会,觉得无趣,走进厨房。里沙子正要准备明天晚餐的食材,一时之间对文香的撒娇有点不耐烦,但随即反省:“我为什么对她这么不耐烦?就算不准备食材,婆婆也会让我带菜回来,直到庭审最后一天吧。所以根本没必要忙成这样。”
“小香,妈妈陪你,念书给你听好不好?”
“嗯,念书。”文香乖乖点头。里沙子迅速清洗用过的厨具,放进篮子晾干,然后将食材放进冰箱,让文香坐在餐桌旁的儿童座椅上,拿了一本绘本过来。她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文香也难得专注地看着绘本。阳一郎站起来走向厨房,里沙子用眼角余光追着他的身影。
从冰箱里拿了罐装啤酒的阳一郎走出厨房时,和里沙子的视线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