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再是格拉斯小姐了。”听她的口气好像很痛心。
“她在家吗?”
“不在。她在……天晓得她现在跑哪儿去了。”她摘下眼镜,拿出一条蓝色蕾丝手帕擦掉眼泪。我忽然发现,要是她不戴眼镜,然后把头发放下来,或许看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应该可以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令人畏惧”了。
“怎么了?”我问她。
“怎么了……”她说,“她伤透了我的心,我的心碎了!就
东西,我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这样我才能安心。不过,有两个包裹上写着我的名字,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我完全猜不透。一个比较小,一个比较大。对我来说,那就像两个谜团,等着我去解开。
我整天都想打电话到格拉斯姐妹家去,那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问题是,上次我正要打电话的时候,悲剧就发生了,所以后来我一直没有勇气拿起电话。有一天早上,我又惊醒过来,因为我又梦见那四个黑人小女孩在呼唤我。冬天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我揉揉眼睛,拿起床头桌上那根绿羽毛。那时,我已经明白:非做不可了。不过,不是打电话,而是直接去找她们。
我起床穿好衣服,然后就跳上火箭穿过张灯结彩的奇风镇,骑向山塔克街上那栋很像姜饼屋的房子。到了门口,我敲敲门,那根绿羽毛塞在口袋里。
来开门的是蓝色格拉斯小姐。当时还很早,才刚过九点。蓝色格拉斯小姐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睡袍,脚上穿着一双青绿色的棉衬拖鞋。她那淡金色的头发就像平常一样扎成高高的一团,我想,这应该是她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项功课。看到她的头发,我立刻就想到《国家地理杂志》上看到的阿尔卑斯山的马特宏峰的照片。她依然戴着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眼睛隔着镜片盯着我。我注意到她眼眶四周有一圈黑晕。“科里·麦克森,”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精打采,“有什么事吗?”
“我能不能进去坐一下?”
“家里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了。”她说。
“呃……我,我只进来一会儿,很快就会走的。”
“家里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了。”她又重复了一次,眼眶里开始涌出泪水。接着她赶紧撇开头,把门拉开。我一进屋里,发现里头依然摆着琳琅满目的廉价装饰品,就跟那天本在这里上课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摆设。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家里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了。”蓝色格拉斯小姐跌坐在沙发上,低下头开始啜泣。那张沙发的脚又细又长。
外头风好冷,我赶紧关上门。“绿色——另外一位格拉斯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