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过了一个夏天,皮晒得比较黑。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弗农了,知道眼睛该看哪里,还有,不该看哪里。“妈妈,那个人还是没穿衣服!”魔女叫得好大声,然而,除了少数几个人窃笑了几声,几个太太、小姐有点脸红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弗农拖了一把椅子摆在会议厅最后面的角落,坐下来,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后来,斯沃普镇长和普拉斯摩太太把一只装满了奖牌的箱子搬到桌上,这时候,现场大概已经来了七十多个“爱好文艺”的奇风镇镇民。格罗夫·狄安先生大概四十多岁,瘦高的身材,戴着一副银丝框眼镜。虽然他头上戴的是一顶棕色的假发,但他还是梳得很整齐。他背着一个小背包走到最前面,然后坐到桌子后面,就在镇长和普拉斯摩太太旁边。他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我猜那应该就是得奖作品。总共三个奖项:短篇小说,散文,还有诗歌。
斯沃普镇长站起来走到讲台上,用手指敲敲麦克风,没想到扩音系统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结果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斯沃普镇长立刻对控制广播系统的人比了个手势。过了一会儿,麦克风音量调整好了,大家也跟着静下来。镇长清清喉咙正要开口说话,底下的观众忽然起了一阵小骚动,大家在窃窃私语。我回头去看门口,那一刹那,我的心立刻剧烈地跳动起来。女王走进来了。
她一身紫衣,戴着一顶圆盆帽,手上戴着手套,帽檐垂下一层薄纱遮住了她的脸。她双臂、双腿瘦得像竹竿,看起来弱不禁风。查尔斯·德马龙在她旁边搀着她的手肘。他还是老样子,虎背熊腰,凸出的眉骨看起来真像狼人。月亮人跟在女王后面走进来,隔着三步的距离。他拿着拐杖,穿着一套黑得发亮的西装,打着红领带。他没戴帽子,所以那张黑白双色的脸看起来格外分明。
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要是当时有根针掉到地上,大家一定能听得清清楚楚。或者,形容得更传神一点,要是当时有一团鼻屎从魔女鼻孔里掉出来,掉到地上,大家一定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噢,上帝啊。”妈妈惊呼了一声。爸爸有点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觉得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他很可能会当场站起来走出大门。
女王转头看看全场的人。座位都已经满了。我偷偷瞄了她一眼。看到她那碧绿的双眼,那一瞬间我仿佛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一种沼泽里特有的花香。接着,弗农突然站起来向女王鞠了个躬,把位子让给她坐。她边坐下边对弗农说:“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