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涉及同盟国人员的罪行)局限在他们各自的管区中,只有在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进入另一个大国的管区。这个协定在三个西方大国之间执行得很顺畅。我只要拿起电话打给美国管区和法国管区中与我职务对应的*员,就可以派我的人去逮捕或讯问了。在刚占领维也纳的头六个月里,这一套在俄国人那里也还算行得通:也许在过了四十八小时后我会得到许可,而实际上也很少有需要比这更快的情况。即便是在英国本土,要想从上级那里得到搜查令或是拘留嫌犯的许可,也并不总是一直有可能比这更快。后来四十八小时变成了一周或两周,我记得在我的美国同事突然想起查看一下记录的时候,发现有四十桩案子已经拖过了三个月,而他甚至连对方获悉他请求的表示都没有收到过。接下来麻烦开始了。我们开始拒绝,或者不回答俄国人提出的请求,有时候他们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也会派警察进入,于是就有了冲突。……在这个故事发生的这段日子,西方的三个大国已经基本不再向俄国人提出请求,也不再对俄国人的请求给予答复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想要逮捕库尔茨,我就只能在俄管区外面抓他,尽管当然也总会有那样的可能:他的活动也许会得罪俄国人,然后受到比我们所能施加的更突然、更严厉的惩罚。安娜·施密特的案子就是这样的冲突之一:罗洛·马丁斯于凌晨四点醉醺醺地回去,想告诉安娜他见到了哈利的鬼魂,却被一个惊魂未定、尚未能重回梦乡的搬运工告知,她已经被国际巡逻队给抓走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大家一定还记得,在内城管理一事上,当时正是俄国人担任轮值主席,而在俄国人主事的时候,定会有不合常规的事发生。在这回这件事上,俄国警察在巡逻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同事捣了些鬼,把车开到了安娜·施密特住的那条街。那晚当值的英国宪兵是个新手,直到他的同事们告诉他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们进入了英国区。他会说一点德语但不会说法语,而同行的法国宪兵是一个爱挖苦人的顽固的巴黎人,三两句说不清之后便不再试图跟他解释了。美国宪兵接过了解释的活儿。“这事儿对我倒是无所谓,”他说,“但对你也无所谓吗?”英国宪兵拍了拍俄国宪兵的肩膀,俄国人转过他那张蒙古人的脸来,朝他甩出一长串他听不懂的斯拉夫语来。于是汽车继续前行。
在安娜·施密特的街区外,美国宪兵插手了游戏,用德语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国宪兵头靠在车边上,点燃了一根臭烘烘的卡帕罗粗烟丝卷成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