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的名字;一个在医学院,用了朱丽娅的名字。他们两个共同成立,而且威廉留了够多的钱给一个信託基金,让这两个奖学金能永远持续下去。他处理了威廉剩下的遗产:开了支票给威廉指定的慈善机构、基金会、博物馆和组织。剩下的东西(书、照片、拍片和演出的纪念物、艺术品)遵照遗嘱送给威廉的朋友,包括哈罗德和朱丽娅、理查德、杰比、罗蒙、克雷西、苏珊娜、米盖尔、基特、埃米尔、安迪,但是没有马尔科姆,再也没有了。威廉的遗嘱裡没有令他惊讶之处,虽然有时他真希望有:要是威廉有个私生子,跟威廉有相同的笑容,可以让他看看,那该有多好;要是遗嘱留给他一封信,说出他隐瞒已久的祕密,那该有多可怕,又多令人兴奋。他会有多庆幸找到可以恨威廉、讨厌威廉的藉口,感谢终于解开佔据他人生多年的谜团。但什麽都没有。威廉的人生结束了。他死了,跟他活著的时候一样,乾乾淨淨。
他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总之够好。有天哈罗德打电话来,问他感恩节打算怎麽过。一时之间,他不明白哈罗德在说什麽,不懂「感恩节」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他说。
「就是下星期了。」哈罗德说,用一种新的、轻柔的声音,现在每个人都用这种声音跟他讲话。「你想来我们这,或者我们可以过去,还是我们去别的地方?」
「我想我没办法,」他说,「哈罗德,我工作实在太多了。」
但哈罗德坚持。「随便哪裡都行,裘德,」他说,「看你想邀请谁一起过都可以,谁都不邀请也行。但是我们一定要跟你一起过节。」
「你们跟我在一起不会愉快的。」最后他终于说。
「如果没有你,我们也不会愉快的,」哈罗德说,「没有你,我们根本没办法过节。拜託,裘德,哪裡都好。」
于是他们去了伦敦,待在那裡的公寓。能离开美国让他鬆了一口气;待在美国的话,电视上成天都是家人团聚的画面,同事会开心地抱怨子女或妻子或丈夫或姻亲。但是伦敦不过感恩节,这一天只是平常的一天。他们三个出门散步,哈罗德屡次满怀抱负地做菜,做出灾难性的一餐,他吃了。他睡了又睡。然后他们回家。
接下来,十二月的一个星期天,他醒来时很清楚:威廉走了。永远离开他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他再也看不到他了。他再也听不到威廉的声音,再也闻不到他的气味,再也不会感觉到威廉的双手拥著他了。他再也无法倾诉他的回忆,同时羞愧地啜泣,再也无法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惊骇而茫然时感觉威廉的手摸